“鱸魚蓴菜羹,你最喜歡的。”謝莞泠依偎在他懷裡,看見他手裡提著的東西,好奇問:“這是什麼?”
“何夫人來京了,這是送你我成親的禮物。”
“是什麼?”
“不知道,回屋拆開看看。”
兩人的影子在霞光下交疊在一起,落日漸漸沉下,夜幕降臨。
謝莞泠叫小月多點了兩根蠟燭,看著比平時還要亮一些,裴雲川胃口好,多用了兩碗羹湯,兩人吃過晚飯又下了會兒棋。
臨睡覺時,裴雲川才想起何夫人送的禮還沒開啟呢。謝莞泠麻溜下了床,笈著鞋走到桌邊,開啟盒一看,是一隻孩兒枕。
裴雲川笑了笑,何夫人向來不走尋常路,這麼規矩的禮物應該是她丈夫挑的。
何老爺子七十大壽大擺了三天的流水席,謝莞泠自嫁人後第一次以“裴四夫人”的名義來參加這種席面,還有些不習慣。
男女分席,她跟著何家的下人去了女眷處,未婚的姑娘都擠在一處去瞧前頭的公子哥兒了,謝莞泠團扇半遮面,低著頭從這些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後面走過,夫人們都在後邊坐著呢。
“裴四夫人來了!”
丫鬟在門口通報,挑了珠簾讓謝莞泠進去,英國公夫人陳氏“哎呀”一聲,笑著衝她招手,“四哥兒媳婦來了,我可是念叨你好半天了,你婆婆沒來?”
“娘近來身上有些不舒服,就沒過來。”謝莞泠被陳氏拉著,順勢坐在她身邊,“嬸子放心,娘說了,等得了空就過府找您一起喝茶,您要的那幾個花樣子她也叫我帶過來了,一會兒散席我就讓人送您車裡去。”
“那可真是麻煩你了。”
在座的婦人中也有沒見過謝莞泠本人的,但都聽說了謝家太傅么女那場風光無比的婚禮,第一次見謝莞泠,都忍不住往她身上瞟。
“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嬸子真是太客氣了!”
身邊的一個圓臉夫人斜了謝莞泠一眼,道:“我要沒記錯的話,裴夫人孃家姓謝,要論親戚還是陳夫人的表妹呢,這會兒又叫起嬸子來了。哎呀,這親戚真亂。”
這話雖然沒錯,但在這時候說出來卻不太好聽。
往上數三代,陳夫人的祖母和沈氏的母親是姐妹沒錯,論理謝莞泠是該叫陳夫人表姐的。
陳夫人雖有些生氣,但礙於場合沒有發作,只道:“金小夫人記性不錯嘛,這事兒我和四哥兒媳婦都沒提過,您倒是替我們想起來了。”
這話裡話外的都在說金小夫人多管閒事,金小夫人也聽懂了,她本來就是過過嘴癮,沒想得罪人,便扭過頭沒接話。
陳夫人拉著謝莞泠的手,悄悄在她耳邊道:“金小夫人從前仰慕過四哥兒,可惜四哥兒眼光高,沒看上她。這會子見著你心裡不舒服吧。”
“別在意。”
謝莞泠搖了搖頭,她哪會在意這個。
夫人們這邊都是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雖然人多又吵鬧,但好歹都是笑聲。
姑娘們那邊可就炸開了鍋了。
張舒香咬著糕點,離開小半年她連京城的熱鬧都看不明白了,順手拉過身邊的一個姑娘,她湊過去問:“他們說的謙王世子是誰呀?”
那姑娘瞪大眼睛看著她,好像在看什麼怪物一樣,“你居然不知道謙王世子?”
不過那姑娘很快就認出張舒香是誰了,她恍然道:“我忘了,舒香姐姐前些日子在家養病,不知道這號人很正常。”
姑娘竹筒倒豆子似的很快把她所知道的關於謙王世子的所有事情告訴了張舒香,張舒香聽完,只感覺自己離開的這三個月,京城的風向已經變了。
謙王是先帝的第十九子,因生母出身不高,也未得先帝多少關注。恰好那時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