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蔡確帶著和約,回開封面見章醇之時,章醇拿著和約,翻來覆去的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蔡確見他久久不說話,於是問:“相國,難道這和約有什麼問題?”
章醇道:“那倒是沒有,你這次立了大功了,我會在陛下面前,替你請功,只是本官實在想不明白,這張淑敏費盡心思的跟我們簽定這樣一條莫名其妙的和約,莫非有什麼後手不成?”
蔡確道:“我也這麼想過,但能有什麼後手,我們之前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大宋立國百年來,甚至之前的歷朝歷代,也沒有朝廷干涉過民間的銀票使用啊!”
章醇點點頭,這才合上和約,舒了一口氣,道:“那倒也是,總算又解決一場戰事,現在我們還是集中精力對付江南的叛軍吧!”
……
福州,馬尾碼頭,一個又高又瘦的漢子,正帶著十餘名苦力,聚集在碼頭一顆芒果樹下乘涼。
北地此刻已近冬天,這裡依然是大太陽,曬的人昏昏欲睡。
此刻,只聽一人憤怒的道:“大哥,不能再等了,官府昨天又徵稅,說是用於江南平亂,江南出事,關我福州府屁事,為何要給我們加稅?”
一個渾身健壯的漢子立即附和,道:“這樣下去,我們的收入根本不足交稅,馬上就到冬天了,碼頭的船隻越來越少,生意也越來越差,我們找不到活幹,今年冬天肯定要餓死不少人!”
一人附和,道:“不如反了算了,老子回去把全村人都叫上,殺進福州城,搶了知州的糧倉!”
那漢子在那人的頭上一敲,道:“反,拿什麼反?我們連武器都沒有!你不要命了,沒看到每天城頭都掛著幾個新的人頭,那些都是響應江南義軍造反的傢伙,你也想把自己的頭掛上去麼?”
那漢子滿心的不服氣,道:“我們這些人湊合一下,把碼頭的兄弟都叫上,再回村召集人手,也能聚集大幾千人了,有什麼好怕的,聽說人家方大富都要稱皇帝了,他起兵之時,不也是杭州碼頭的苦力?”
高瘦漢子道:“那哪裡能比,別人運氣好,關鍵現在官府查的特嚴,搞把匕首都搞不到,要是我有武器,老子啥都不怕,給我把刀,老子也敢殺進福州,沒武器搞個屁,你拿石頭去砸麼?”
說到武器,眾人皆愁眉不展,江南出了這等大亂,臨近幾個州府的官府自然對民間嚴厲管控,武器是重中之重,連打把菜刀,都要到官府登記,這個非常時期窮人想搞武器,簡直難上加難。
這個時候,突聞有人喊道:“有船來了!”
所有人立即站了起來,向海邊衝去。
有船來就意味著可以招攬生意,眾人到了海邊,高瘦漢子啐道:“這麼小的船,能有什麼生意,多半是客船!”
此刻,海邊已經擠著數十名苦力,還有十餘名馬車伕,一名馬車伕哈哈大笑,道:“麻桿子,帶你的人離遠點,明顯就是客船,沒你們什麼事,我們的生意到了。”
原來那苦力老大叫這麼個名字,麻桿子道:“陳老二,關你屁事,就你那輛破驢車,誰他孃的瞎了眼的客人能看上,有什麼好得意的?”
陳老二道:“老子怎麼也有輛驢車,總比你強,啥也沒有,就知道賣力氣!”
兩人也是發小,從小打鬧到大的,麻桿子怒道:“信不信我今夜偷偷摸進你家,把你的驢宰宰了燉來吃了?”
此刻,船已經靠岸,陳老二沒再理他,而是盯著從船上下來的客人,開始招攬生意。
誰知道這船不大,而且遠沒有坐滿,陸陸續續只下來十餘客人,很快被眾馬車伕瓜分完畢,只有四人,穿著富態,每人揹著個包袱,領頭的一人道:“陳老二,你還在這裡當馬車伕啊?”
陳老二這才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