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舉行登基、宣佈大赦和改元等外朝大典的重要場所。
這些人,思及昔年大唐全盛時期的輝煌,內裡如同刀絞一般。
因為他們實際上不是普通黔首,而是李唐王室的子孫遺留。
雖然當年朱溫曾將十六王宅中將李唐諸王幾乎屠殺一空,又在白馬之禍時,直接來了個斬草除根。
但那些都是李唐宗室的嫡親血脈,李唐起自隴右,南北朝時期就是勳貴大族,等到大唐建立,不知多少血脈流轉,怎麼可能是幾場屠殺就能殺盡的。
這些而現在聚集在長安城中的李家人,多是昔年李唐分封到各地支脈王族後裔,也有祖先犯罪被流放的,更多的則是血脈隔得太遠,已經淪為普通人的。
這些人在唐亡後失去了身上的光環,隨著各地戰亂難以生存,最後依靠來往商賈或者族人救濟,慢慢聚集到了長安。
雖然很多姓王、姓胡、姓唐,但大家追朔祖上的話,確實是李唐一脈。
“請太宗文皇帝降下天兵!救一救我們吧!!”
“祖宗啊!你開開眼啊!”
丹鳳門下哭聲震天,叩拜者如波濤起伏,只是可惜,這些李唐餘脈能像祖先那樣拿上刀槍作戰的太少了。
如同那個遠去王朝一樣,他們身上的英武之氣,早已消失殆盡。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狂風吹來,捲起天地間灰塵漫天,幾朵烏雲壓來,遮住了天上的紅日,天邊隱隱有雷聲傳來。
李壽齡慘呼一聲,想要過去護住牌位和祭祀用的犧牲、瓜果。
但人怎能快得過狂風,霎時間,裹挾著塵土的狂風,將擺在桉臺上的神主牌位,犧牲、瓜果全部掀翻到了地上,幾滴細雨,順著狂風飄灑到了眾人的臉上。
“可是氣數已盡?哈哈哈!早已氣數已盡了!祖宗也不護著後人了!”李壽齡在風雨塵土中披頭散髮,狀若瘋癲。
眾人也看著被完全掀翻的祭祀牌位呆若木雞,心如死灰。
他們今日來祭祀,就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又正直三十年祭,來自求個最後的心裡安慰,沒成想老天爺連這都不讓他們完成。
“壽翁!壽翁!大喜!大喜啊!”正在此時,一匹黃馬從遠處賓士而來。
李壽齡抬眼望去,是一個叫做郭昭的少年,他伯父是後唐明宗時期的鴻臚少卿郭在徽,汾陽王郭子儀的五世孫。
郭令公的孫女,嫁給了唐憲宗李純,生唐穆宗李恆,是為懿安皇后。
懿安皇后歷經唐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宣宗五朝,皆為太后,所以這票李家的支脈後人,也是把郭家留在長安的這一支人當自己人看的。
“大喜?何喜之有?神主牌位都被狂風掀翻,我等氣數已盡,何喜之有?”李壽齡面色悽然,嗚咽幾聲後看著郭昭大哭。
“當然有喜!天大的喜事!”郭昭彷佛沒看到李壽齡的慘樣和地上的一片狼藉,他抓住李壽齡的肩膀一陣搖晃。
“壽翁,西渭橋的亂軍退去了,某聽守安遠門的隊正說,昨日晚間有十餘驍騎打三辰旗突入到了安遠門外。
其投書門上,自稱大唐遺民,歸義軍節度使張,率萬騎入京勤王,叫我們緊守城池,他們必克亂兵。
果然剛才得城外探馬報告,賊眾數萬,自西渭橋拔營,往西去了!”
三辰旗?大唐遺民?入京勤王?這三個訊息衝擊的李壽齡一陣眩暈。
若說入京勤王,以長安目前京兆府的稱呼,還勉強說得過去,但三辰旗和大唐遺民這兩個訊息就很讓人不解了。
“歸義軍節度使張家?不是說張家早就淪於胡塵了嗎?河西失陷已經百五十年?歸義軍是怎麼來關中的?”李壽齡嘴裡喃喃自語,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