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傅昱做到了。但並不是依靠長平侯的力量。
溫竹輕輕撫了撫裙子,淡淡地說道:“人情關係只是額外助力,真正想在官場走得遠,靠誰也不如靠自身。”
這句話說完,樹叢的小丫鬟頓時就不服了:“你說什麼呢!世子連中了三元,前途就是不可限量的!再加上老侯爺幫著鋪路,哪裡還需要他自己拼命?”
這位顯然是有些學問的人,說起話來頭頭是道。
溫竹本不想和這些無關的人多嘴,但無意中卻瞥見了松石色的衣角。
這種顏色的衣服顯然是男人穿的,而且這麼鮮豔的顏色,多半是年輕人喜歡的。
能在侯府後院走動的年輕人,只有一人。
溫竹轉了轉眼珠,說道:“世子能連續高中三元,肯定有他自己的本事。我相信即使不靠關係,世子也能憑藉自己的能力出人頭地!”
她的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隨風傳到了傅昱耳中,傅昱不由自主地看向坐在地上的人。
她穿著標準的丫鬟服,即使坐著背也挺得直,自有一種堅韌的氣質。
從他這角度可以看到女子柔和的側臉輪廓。
“這群丫鬟,仗著夫人不怎麼管事就偷懶!還敢背後議論主子!”
墨一咬咬牙,“這個丫鬟更過分,您剛剛踏入官場,如果得到老侯爺的幫助,豈不是可以少走很多彎路嗎?”
另一處,受過些教育的丫鬟也附和了幾句。
傅昱抬了下手,制止了想要上前趕人的墨一,帶著一絲期待望著那纖弱的身影。
只見女子沉思片刻後說:“世子他連中三元,自然離不開侯爺請來的名師指導。如今世子以長平侯府世子身份進入了朝堂,這些都是侯爺給鋪好的道路。雖說父母心切想保護孩子是正常的,但眼下世子已經足夠強大,有自己的志向,若是侯爺干預太多,反而可能妨礙了世子個人的發展。”
這番話如一聲悶雷,在傅昱心中迴響。
在這個家中,即便是最親近的親人也不理解他,沒想到一個丫鬟卻能說出這樣的話!
傅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那一邊,姑娘們笑著嘲諷:“我是頭一次見到有人能把這種捨近求遠的蠢事說得這麼理所當然!你真是傻得離譜啊!”
溫竹對她們說的話並不放在心上,微側頭看了一眼,那抹松石色早已消失無蹤,但沒有人來驅逐她們,顯然那位尊貴的年輕人對她的話很滿意。
溫竹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今天的收穫可真不小。
與此同時,溫蟬正在屋內修剪花卉,突然看到傅昱回來,十分驚訝地問道:“夫君為何這麼早回來?”
連續幾天,傅昱都是等到天黑才回家的。
傅昱進了屋,自己倒了杯茶:“在前廳待著很煩悶。”
“煩悶?”溫蟬一愣,“公爹不是幫你拓展人脈嗎?有那麼多人,你怎麼會無聊呢?”
聽完她的話,傅昱心情煩躁起來,語氣也冷淡了幾分:“人多就不會悶了嗎?”
而溫蟬完全沒有覺察到他的不悅,擺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安慰道:“官場上最重要的就是人脈,公爹這樣的安排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夫君為何還想躲開呢?”
能讓老侯爺留下的,肯定不是簡單人脈,可是傅昱竟然似乎並不領情。
她實在是替傅昱著急。
“夫人似乎對官場挺了解的。”傅昱看了溫蟬一眼,眼神裡有些說不清的情緒。
溫蟬以為這是他在誇獎自己,便笑著回道:“夫君別開玩笑了,我也就是偶爾聽聽罷了。”
傅昱輕輕地冷笑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