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巴巴低頭,原本扯著衣角的大手,驟然放下,攥緊被角。
程卿看見打針的那隻手突然鼓起一個小包,馬上摁鈴,叫來護士。
“護士,他手鼓了一個小包,快看看。”程卿很緊張。
護士想要伸手去觸碰。
被躲開。
她這是明白了這委屈的呆鵝,發脾氣,倔著不讓看。
更生氣,他閃躲的動作。
她看著都心疼。
於是,嚴厲語氣地,“華君衍,手不要了,都滲血了。”
坐在床邊,伸手掰開捂住攥著的手。
某人一聲不吭。不抵抗任由她。
大聲教育不知疼痛的某人。
手被掰開,護士走前看,很有責任感,關心開口道“打吊滴手可能會鼓起小包的原因,要麼是掛水滲出的,要麼是針戳破血管壁了,家屬,也不用太過於擔憂。”
護士見可能倆小口吵架了。也沒有說什麼。
隨即立馬停止掛液,小心翼翼地抽出針頭。
又看了看掛瓶,還有一小半。對程卿說“換隻手,打吧。”
護士知道剛剛這個女孩出去買吃的剛回來。都這個點了。
神情溫柔微笑“家屬,先給病人吃些東西吧,呆會,我過來重新弄過吊瓶。”
“家屬呆會用溫水毛巾把手捂捂就可以消腫了。然後吃完ca11我,再重新打點滴。”
“麻煩你了,護士。”
護士見,小兩口什麼的,得好說說,說開了就和好了嘛。
很知情地退出病房。
程卿不說話,眼前的男生更不敢開口說頭,低著頭。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僵持著。
她掰開,死死攥緊手腕上的指節。
站起來,生氣又不行,氣的她心肝脾肺都疼。
默默拿著臉盆,去樓道接熱水。等她打水回來。
擰開毛巾的水,剛敷上腫包的左手,發現,某人哭了。
哭的梨花帶雨的。
紅紅的眼睛裡醞著霧氣。
翹起的睫毛上掛淚珠。
眼角附近都是淚痕。
程卿嘆氣,抽出紙巾,認真地一點一點替人拭去淚水。
怨嗔道“知道錯哪了嗎?”
哭的人,發現女孩的貼近,小手還擦拭著他的臉。
把頭低的更低一些,不敢與她對視。
低頭緘默。想要開口去解釋,卻又開不了口。
昨天,他好像被推了,撞到了牆。然後,他……不知道是怎麼了。
再然後,他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我又不打你。說,錯哪了?”
將附著淚水的紙巾,帥氣地投
進入垃圾桶。
過了有一會兒,抬頭看著程卿。慢慢開口。
“我…錯了。對…不…起,卿卿,我…昨…天…你回家…我…,樓梯…間…有…人…搶…搶…。”
“…搶…手…電…筒,…他…推我…,後…來…你…你。”
程卿大概能從他的話語裡,推測。
昨天,這呆鵝怕是不放心她。
所以偷偷地跟了出來。
上樓梯,有人推了他。所以……頭上的傷是這樣來的。
說他聰明吧,明知害怕黑暗。又知道隨身拿個手電筒。
真是傻。
單純無措的眼神看著她。
“嗯。下次推回去,知不知道。”看小包也消下去了。
收起毛巾,倒水回來。
也忘了呆鵝會自已吃飯。
拿起一次性碗,一口一口哄著眼前人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