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突然消音,她看著寒勿焦急的臉,啟啟合合的嘴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她聽不見。
火光照亮下沉的夜,漫天飛舞的紫藤滑板猶如飛蛾撲火義無反顧的衝向火海,又紛紛在觸碰的瞬間燃燒自身。
冰辭喪失自我,眼睛死死盯著那一片火海,身體不停得撲啊,撲啊······
大火熄滅時已是深夜。
忙碌的人影四下走動,腳步聲零零碎碎,冒著青煙的黢黑的木頭是不是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每個人都在說話。
冰辭枯坐在一棵烤乾一半的海棠樹下,只覺得這個世界亂糟糟的,她不想待了。
沒一會兒,陳支隊他們抬著一個擔架過來,擔架上蓋著一塊白布。
寒勿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抬走。
突然,沈沐廷瘋一般衝過來和他們爭搶擔架上的屍體,他咿呀亂叫,看起來就像一個神志不清的瘋子。
陳支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找了個人領他離開。
處理好所有事情他走到寒勿身邊,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冰辭,猶豫開口:“這······”
寒勿用眼神警告他別發出聲音。
所有人都看出了冰辭的反常。
她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不哭不鬧,整個人就像一潭死水,散發出讓人絕望的死亡氣息。
寒勿怕她想不開,守了她一整夜,從黑夜守到天亮。
“要下雨了,”陳支隊忍不住提醒寒勿。
寒勿抬頭看向天邊,心裡暗罵一聲,接過傘朝冰辭走去。
剛走近,冰辭就眼前一黑向前倒去。
寒勿眼疾手快,急忙接住她,把人打橫抱起來。
不得不說,冰辭暈倒的剎那,他的心慌作一團,語氣急切叫人。
傍晚時分,風雨欲來。
陳支隊送來仇梵的骨灰盒,這是冰辭點名要的。
她趁所有人不注意抱起仇梵的骨灰偷偷離開。
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送仇梵去她哥哥身邊。
一路上,行人驚慌,電閃雷鳴,風起狂瀾。
狂風嘶吼,將商鋪的招牌吹飛,將馬路兩邊的行道樹吹得東倒西歪。
大雨恰似銀針瀑洩,殺盡世間殘葉。
冰辭渾身溼透,如行屍走肉走在暴雨之中,舉步維艱。
忽然,她停下腳步,眼前的一幕讓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又插上一刀。
天地間唯一屹立石碑不見了。
她急忙跑過去,地上只有不知是誰推翻砸爛砸碎的石塊。
冰辭心如刀割,眼神猩紅地環顧四周,想找到兇手將其碎屍萬段。
天地彷彿也在旋轉,她什麼也沒有找到。
心在滴血,她就像被人抽去了魂魄倒地不起。
大雨無情地打在她身上。
看著天空無數豆大的雨點,她在想仇梵倒在火海,最後一刻是不是回想要大聲呼救,然而,無人救她。
另一邊,寒勿發現冰辭不見了,急得調動所有人尋找。
但仇揚的墓是冰辭親手選的,不會讓人輕易發現。
如果不是夙告訴他,他也不可能這麼快找到。
天本來就黑,雨還這麼大,寒勿有夜盲症,尋找冰辭時直接讓全員用上變態手電筒。
漫山遍野的強光堪比白天。
寒勿也一眼看見了冰辭,傘也不要了,連滾帶爬地跑過去。
“仇揚!仇揚!仇揚——!”一連三聲冰辭都沒有反應。
他不死心的去探冰辭的鼻息,發現人活著提著的心才落下。
“我要贖罪······”冰辭迷迷糊糊地說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