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津延等了個紅燈。
興許是剛剛好撞見了紅燈,等的時間有些長了。
他覺得有些漫長了。
從煙盒抽了根菸出來。
他手指夾著煙,掏了打火機點燃了菸頭。
他吸了一口。
又緩緩地吐了出來。
煙霧隨著車窗外的微風輕輕飄散。
他將手搭在車門上,思緒隨著煙霧一同飄遠,卻又在一瞬間被眼前的景象猛地拉回。
那是一輛黑色的轎車,車窗半開,一個模糊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那人側臉的輪廓,竟與陳景驚人地相似。
段津延險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他的心猛地一跳,手中的煙差點掉落在車窗上。
紅燈轉綠。
他下意識地踩下油門,緊跟其後。
但原本就有些距離的路程,再加上中間堵車了。
段津延沒法再更快了。
他看著前方不合時宜堵在自己面前的車,不免煩躁的砸了砸前方的方向盤。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念頭。
他想不能讓這個人就這樣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就算是幻覺。
萬一不是呢?
就算人死不能復生。
他也要看清楚那人到底是不是陳景。
夜色中,兩輛車如同兩條在城市中穿梭的游魚,時而並肩,時而交錯。
街燈的光芒在車身上跳躍,映照出段津延臉上覆雜的表情。
因為過於激動的情緒,他心臟跳的厲害。
胸口那塊也跟著隱隱作痛了起來。
只是這麼一秒的停頓,段津延低頭捂著胸口的時候,那輛車以及那輛車的主人,就這麼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段津延再次抬頭。
什麼都沒有了。
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罷了。
段津延找了路邊停了下來,掏了藥盒,吃了兩片藥,這才緩解了下疼痛。
他的臉色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有些蒼白。
這些年。
段津延的病情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他每天都要依靠藥物來維持身體的平衡,卻又因為心臟手術的後遺症,不能隨意增加藥量。
陳景的離去,曾讓他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低谷期。
差點都撐不過來。
段津延想,就這樣跟陳景一起去死就好了。
這樣,他就算下了地獄,也不會放過陳景的。
他們生的時候能夠糾纏,死的時候也能夠糾纏。
但後來,身邊的人勸他放下。
段津延也慢慢學會了接受。
在這個世界上。
沒有誰離開了誰,是活的下去的。
更別說他了。
要是他一垮臺,底下有多少人要跟他一起去了。
段津延以為自己有點放下了。
可今天當那個與陳景如此相似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時。
他的心中又莫名地燃起了新的執念。
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又無法說服自己放棄追尋。
他渴望再次確認,那個身影是否真的與陳景有關,哪怕只是一絲可能。
段津延望著前方空蕩蕩的街道,心中湧起一陣失落。
那道如洪水猛獸般突然闖進他世界的身影,忽的在他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讓他開始魂牽夢縈,魂不守舍了起來。
陳景。
真的成為了他這一輩子身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