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澤對陳景說：“陳景，我們找到吳教授了。”
陳景灰暗的眼中終於閃出一抹亮光，急切地問：“真的？”
徐長澤沉重地點點頭，繼續道：“你到太平間來一趟吧。”
陳景聽到“太平間”這三個字，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他無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捏著手機的手指開始發麻，直至完全失去力氣，手機從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電話裡傳來徐長澤關切的聲音：“喂……陳景，你還在聽嗎？”
陳景此時如鯁在喉，僵直著腰身，情緒難以平復。
他顫抖著雙手重新撿起手機，聲音帶著哭腔：“等我一下，徐警官，我馬上就來。”
過了十幾分鍾，陳景打車趕到了徐長澤指定的地點。
由於他並非逝者家屬，所以工作人員拒絕讓他進入太平間。
陳景哽咽著，聲音嘶啞而絕望：“就讓我進去看一眼吧，他是我的老師，對我恩重如山……”
“他還說等我參加完成人高考後，就把我收為義子，我們真的要成為一家人了……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就出現了這種事情？”
徐警官面露難色，無奈地搖了搖頭：“陳景，這是規定，我們不能打破。”
“請你理解一下，平復一下心情。”
聽到這裡，陳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吳教授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啊
怎麼好端端地，就這麼走了？
淚水如泉水般湧出，鼻涕和淚水混在一起，讓他的臉龐顯得既蒼白又憔悴。
徐長澤見狀，默默地走到一旁，拿來一包紙巾遞到陳景面前。
他沒有再說話。
等陳景的哭聲漸漸停了，徐長澤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有些事情我必須得了解清楚。”
陳景難過過頭了，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
徐長澤繼續說道：“我們解鎖了你老師的手機，發現他出事前唯一一個聯絡過的人只有你。”
“請問你們當時都說了些什麼？”
陳景沒回他。
徐長澤皺了皺眉。
警察和醫生這些人早已見慣了生死，對於人間的冷暖早已有了自知之明。
對於生死，他們更是已經司空見慣，無法再過多地共情。
畢竟，這只是他們的一份工作而已。
他們只需要完成任務就行了。
徐長澤繼續道：“跟我們去做個口供吧。”
“好。”
陳景終於才開了口。
他的眼睛哭得紅腫不堪，擦去臉上的淚水後，才跟著徐長澤去做起了口供。
到了審訊室後，徐長澤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陳景回道：“那天，我像往常一樣給老師打電話，叫他回家吃飯。”
“他說剛從公司完成拍攝出來，要去辦件事，晚些再回來。”
徐長澤在筆錄上寫著，稍微停頓了一下，問道：“他有跟你說是什麼事情嗎？”
陳景搖了搖頭：“沒有，他沒跟我說。應該是什麼急事，因為我後來又去了一次他的工作地，發現他連常年帶在身邊的茶壺都沒帶走。那個茶壺，他一直很寶貝的……”
徐長澤又問：“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師生。”
陳景回。
徐長澤疑惑道：“你們只是師生的話，為什麼要住在一起？”
陳景解釋道：“我出獄之後沒什麼地方去，因緣巧合之下和他又碰見了，他說要幫我一把，讓我去重新上大學，收留了我，所以我們才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