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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吐了一口血水出來。
他趴在床邊,一動不動,脖子和肩膀那塊佈滿了青紫的咬痕和掐痕,密密麻麻的,看著還怪嚇人的。
段津延解開了他腕上的領帶,說道:“再過陣子,勤深就要出來了。”
聽到這個訊息,陳景才有了些反應。
“你不是說,勤家這次八成是撐不住了嗎?”
陳景問。
段津延回:“這次算他們運氣好。”
陳景抓了抓床單,他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被勒出了兩道紅痕,看起來格外的刺眼。
段津延又說:“你還不打算跟我說實話?”
“你要真進去了,我也不會攔你的。”
勤深出來了,那就意味著應小輝有救了。
就算勤深再沒錢,八百萬的債務總不可能還不起。
應小輝經營的那個酒店,一年的收入都不止這個數。
陳景問:“段津延,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再不濟,也是我段津延的人。”
段津延說,“你成了個殺人犯,外邊的人怎麼看我?”
確實,陳景只是個無名小輩,如果沒有段津延,誰知道他是誰。
陳景不在乎面子,但段津延作為一個有頭有臉的人,怎麼可能不在乎面子。
“不是我推的曲曉曉。”
陳景終於開口,“是陳更推的,我當時正好碰到了。”
段津延問:“曲曉曉身上,為什麼有你的血跡?”
“你是不是過去打她了?”
陳景搖搖頭:“曲曉曉看到我以後,拽著我的腿不放,所以我的身上沾了她的血跡。”
“我當時忙著去銀行存錢,所以沒救她。”
段津延笑了下:“陳景,我還以為你心理變態了,所以才想殺了曲曉曉。”
聽到段津延這句話後,陳景的心“咯噔”了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突然擊中了。
人在惡劣壓抑的環境中待久了,往往會產生兩種極端的反應。
一種是變得越來越窩囊,不敢發聲,更不敢反抗。
另一種就是突然想通了,心裡一股子報仇的火,到處爆發,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段津延看他怔住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你怎麼跟二愣子似的,我在跟你開玩笑呢。”
一點也不好笑。
陳景表情僵了。
段津延把他扯到了懷裡,撫摸著他的後背,帶了些感慨的口吻,“小景,我好久沒聽到你喊我哥了。”
段津延突如其來的緬懷,在他眼中卻跟發神經一樣。
明明最該進精神病院的人應該是段津延,為什麼要把他給送進來。
“喊一聲給我聽聽吧。”
陳景嘴唇緊閉,沒什麼反應。
從前他總愛跟在段津延身後,像個跟屁蟲一樣,天天那麼黏膩地喊著他哥。
眼中除了學業就是段津延。
還記得當時段津延過生日,他用自己上大學後得到的第一筆獎學金,買了支鋼筆送給段津延。
那是他這輩子送過的最貴的禮物。
可那支鋼筆對段津延來說,卻是他收到的最廉價的東西。
因為他平時連一個喝水的杯子都比那支鋼筆貴。
段津延收到禮物後,倒也沒在意,問陳景那鋼筆是怎麼來的。
陳景說是用獎學金換的。
段津延聽後,只是說他倒是有些本事。
生日那天,段津延連那支鋼筆的包裝都沒拆。
後來保姆來收拾東西、打掃衛生時,段津延順手就把那鋼筆送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