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東西。
他看了一眼四周,自己已經從地下室裡出來了,這才緩了一口氣,說:“我好難受,想喝水。”
季成從位子上站起,接著從醫藥箱裡拿出一包棉籤,蘸溼後往陳景的嘴唇上塗抹了起來。
沾溼了好幾下之後,陳景的唇色才慢慢恢復,不再向像之前那樣蒼白,還乾涸泛皮。
陳景頓時感到喉腔溼潤,變得舒服多了。
季成溫柔又體貼地問:“現在好多了嗎?”陳景回答:“好多了。”
陳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一閃而過的是別的男人的臉,但下一秒自己又忘記了那個男人到底長什麼樣。
記性可真差。
為什麼什麼又都想不起來了。
他不免感到頭疼,用手捂了捂發暈的太陽穴。
季成問他怎麼了,陳景搖搖頭說:“我頭疼。”
季成拿出體溫計,從陳景的腋下拿出來,眯著眼說道:“你都發燒燒到四十度了,肯定頭暈。好好休息一下吧,等病好了再說。”
陳景問季成:“你會陪我嗎?”
季成捏了捏他的手,反問道:“你想我陪你嗎?”
陳景回答:“想。”
季成進一步追問:“你為什麼想?”
陳景一時語塞,無法具體解釋。
他只是說:“你走了,我會很失落,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你不在的時候,我每天都盯著你離開時開啟的那道地下室的門。
季成,我覺得自己已經無法自拔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回來看我一眼。”
陳景不知道這種複雜的情感該如何定義。
他只是坦誠地表達了自己的感受。
季成聽後,突然問道:“小景,你愛我嗎?”
這是季成第一次提出這樣的問題。
對陳景來說,愛是一種抽象的概念,他或許並不清楚愛的真正含義。
陳景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說道:“季成,我太依賴你了。”
這已經是他的回答了。
即使陳景失憶了,忘記了過去的一切,他也無法愛上季成。
季成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他追問:“那你愛誰?”
陳景回答:“我不知道。”
說出這句話時,他感到心痛無比,這種感覺是無法掩飾的。
他過去肯定深深地愛過別人,但現在,他盯著季成陰沉的臉龐,清楚地知道,自己從始至終愛的人,並不是季成。
陳景有些無奈地說:“你放過我吧,季成。”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季成。
他骨子裡的爭強好勝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即使段津延已經不在,陳景失去了所有記憶,但他心裡的人依然不是季成,而是段津延。
而陳景甚至無法回憶起季成的臉。
季成深吸一口氣,一股涼意貫穿胸腔,帶來一絲刺痛。他喃喃自語:“是嗎?”
“你真這麼想的?”
季成冷了臉,聲音似乎從牙間磨了出來,又說:“你不是說,我是這個世界上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嗎?那你離開我,又能去找誰?你還記得誰?又或者是,你心裡還有誰?”
陳景一時竟無言以對。
季成這種忽冷忽熱、時好時壞的態度讓陳景感到不知所措。
陳景咬著下唇,低聲回答:“我不知道。”
季成的臉色變得陰沉,他真的被激怒了。
他抬手給了陳景一耳光,雖然力道並不重,卻讓陳景本就發燙的臉頰更加火辣辣地疼。
在陳景的記憶中,季成從未如此對待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