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津延將喊葉岑的聲音啞在了喉腔裡。
他看著眼前的照片,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感覺自己即將踏入一個未知的深淵。
他也沒有開燈,就那樣在黑漆漆的屋子裡站著,盯著眼前的照片看。
照片上面的主人?
段津延再熟悉不過。
這個人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認識。
段津延瞳孔一下發暗,掃著那些照片看了去,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裡不停的跳動著,夾雜了些酸澀感和隱隱作痛。
直到段津延伸出手指捏住了其中的一張照片。
他眼眶有些酸。
那是陳景當初在醫院進行治療的時候,渾身插滿了管子,帶著呼吸機,形銷骨立,面色慘白的場景。
他從沒見過陳景這種模樣。
段津延呼吸一下驟停了。
就連他的最後一面,段津延都沒見到過。
可現在看見了,段津延卻又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他攥著那張照片,眼眶發紅,手心冒了一陣冷汗。
“好看嗎?”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段津延猛地轉身,看到陳景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早已不受束縛,此時雙手輕輕抄在兜裡,有散漫。
他的頭髮略顯凌亂,眼神卻異常明亮,彷彿燃燒著某種奇異的光芒。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彷彿一根拉滿的弓弦,一觸即發。
段津延感覺自己彷彿面對一個陌生人,一個他從未真正認識過的陌生人。
可這個陌生人,卻又是那樣的熟悉。
他曾經熟悉到骨子裡。
他不是傻子。
到這,他已經知道了。
“我是應該叫你葉岑,還是叫你陳景呢?”
段津延笑了,眼中含了些意味不明的光,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幾近從喉腔中磨了出來。
陳景緩緩走近,他的笑容在段津延看來充滿了嘲諷, 如同毒蛇吐信,帶著令人膽寒的嘲弄,“我當然是葉岑,從前那個陳景,不是早就死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陳景這個人的存在了。”
這句話像一枚尖銳的釘子,狠狠地刺入段津延的心臟。
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段津延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緊盯著陳景的眼睛,試圖從中捕捉到一絲他熟悉的痕跡,卻只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耍我好玩嗎?”
“陳景。”
段津延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這不是耍,這是報復。而你,不也是心甘情願的被我這樣對待嗎,就像是從前的你對我這樣。”
“段津延,風水輪流轉,你現在又是什麼心情呢?”
“不過,不管你是什麼心情,我都不在意了。”
陳景肆無忌憚的說著,嘴角掛著冷漠的弧度。
聽著陳景平靜的語氣,段津延想起過去的一切,那些甜蜜的瞬間,那些看似不經意的對話,都像是一場精心編織的謊言,而他,像一個傻瓜一樣,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眼眶染上了一層更深的紅,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和悲涼。
段津延伸手,一把掐住陳景的脖子,指尖的力道大得可怕,幾乎要將他的喉嚨捏碎。
陳景被他掐的連連後退。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確定還要再跟我說這些話?我問你當初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離開我……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的?陳景,我當真是恨透了你,我現在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