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村素以慈厚、勇毅之風著稱,德馨遠揚。……今有金灣縣徐元白感佩於此,欲贈匾額以彰其德。”
等小吏說完,只見他微微躬身,有衙役雙手將匾額呈上。
林鴻光帶著眾族人滿臉喜色,恭恭敬敬地將這寫著“慈勇之村”的匾額接過,小心翼翼地送去祠堂供奉。
今日徐元白親自來了,林大壯陪同徐大人參觀即將建成的慈幼院還有擴建好了的作坊,以及已經建成的共濟學院。
徐元白表面看似平淡無波,可心中卻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目光不停地四處打量,似乎在這個小村子看到了民生教化的雛形。
那些書本上學來的聖人之言,他上任金灣縣縣令後一直努力踐行著。
但是他現在才知道何為人外有人,他原本還有些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取得了一點政績,明年考評必能為上。
這一圈走下來,他才發覺自己還差得多。
王家村百姓臉上那發自內心的笑意,和他在其他村子百姓臉上看到的帶有一絲強顏歡笑的笑意是截然不同的。
“豐文,你上次在信中所說的這個共濟學院的事,再給我講講。”
徐元白心中感慨一陣後,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向林大壯,將自己積攢了許久的疑惑說了出來,他此次來也正是為這些事而來。
林大壯見徐大人對這共濟學院好奇,心中暗喜,心想還是共濟學院能抱上徐大人的大腿,那什麼老師不是手到擒來,之後只有他挑選人的份兒。
“大人,共濟學院招收學生不分男女,這事晚生在信中提到過。”林大壯微微躬身,說道。
陪同徐大人而來的縣主簿卻面露急色,眉頭緊皺,要不是縣令在此輪不到他發話的時候,他恐怕早就忍不住破口大罵了。
林大壯見這一幕,故意做出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心裡清楚,若是徐大人願意,明年必定升遷。
這縣主簿看著實在迂腐至極,作坊中有女工時,這位縣主簿就發表了一番長篇大論,今後要是在他要做的事情上動手腳就不好了。
徐大人擺擺手,不耐煩地說道:“下去吧。”
縣主簿只好心有不甘地退下。
現在剩下的就只有自己人了。
林大壯見自己目的達到,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晚生還請了一些教授技藝的夫子,將來慈幼院的孩子也能進學院學習。
看他們天賦如何自由選擇,作坊會出一筆銀子,剩下的銀子需要那些孩子學成之後歸還。”
林大壯頓了頓,接著說道:“大人,這就好比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晚生的這一番解釋,還有將學院會收慈幼院孩子銀錢的事在您這裡背書的意思。
怕今後有人會抓住此事不放,做好事不同於做壞事,做好事被所有人盯著,一有一丁點兒不對,就會有人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攻訐,所以晚生要提前做好準備。”
徐元白聞言腳步一停,右手大拇指摩挲著食指,思索了片刻。
又上上下下將林大壯打量了一番,心中暗想這林大壯有大才,屈居在這個小村子著實浪費了。
“豐文,你不想繼續科考,我舉薦你直接做官如何?”徐元白目光炯炯地看著林大壯。
“啊?大人,晚生可沒有那麼大能耐,晚生如今忙村中的作坊都要忙不過來了。”
林大壯訕笑著拒絕,全身上下都透露出抗拒的意味。
他可不想在古代還要做個牛馬啊,他現在做的事是自己想做的。
雖累但是他精神滿足了,還能照看家中幾個孩子。
徐大人是個工作狂魔,他不想和徐大人一起卷。
徐元白聞言面露幾分可惜,輕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