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九年,金灣縣賦稅十稅四。
天宇十年,金灣縣賦稅十稅四。
十稅四?天宇九年稅幾他不太清楚,可在天宇十年,明明官差通知的是十稅五。
難不成徐大人也有問題?按常理不該如此,徐大人那般身份,想來不會做這樣的事,況且若真做了,怎會毫不避諱地讓相關之人知曉內情?不是應該藏著掖著嗎?
林大壯將這些冊子堆放在一處,拿出張宣紙,把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一一記錄下來。
待所有資訊記錄完畢,又換一張空白紙墊在上面。他餘光掃過周圍,平緩呼吸仔細聆聽,等門口觀察的人腳步遠去,才偷偷將紙疊起來藏進衣袖。他慶幸今日想著要來錄名,穿了許久未穿的學子服,若穿的是短褐,可無法這般不動聲色地將東西藏起來。
林大壯發現異常後,便留意起周圍是否有人暗中監視。果然,門外有清淺的呼吸聲,應是有些武力功底之人,與未學過武的人不同。
而且每一個時辰就有其他人輪換。徐大人將他們找來,按理不會再派人監視,那麼這些人定是此事背後之人派來的。
將紙張偷偷藏進衣袖後,林大壯裝作坐久了身子僵硬,動了動手腳,又將紙張從衣袖轉移到靴子裡。腳在靴子裡動了動,將摺疊的紙張踩在腳下。
他料想等他們離開時還會有人來檢查。做完這些,林大壯手心冒汗,從未做過如此驚心動魄之事。
若不小心謹慎,說不定會被幕後之人滅口。即便僥倖逃脫,也會給家裡帶來危險,畢竟他如今已不是孤身一人。
果然,在他剛藏好紙張,認真開始謄抄整理冊子時,門外的呼吸聲又出現了。
想來門口之人剛才因其他事離開了一小會兒,很快就回來了。
他十分慶幸將這人支走的人。林大壯努力控制臉上的表情,還是如先前一般,間或和柳青河聊幾句科考之事。
又絮絮叨叨說起府城的花魁如何美麗,自己戀戀不忘等等。
希望能減少幕後之人的戒心,就算被人注意到,也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好色之徒,這樣的人容易被輕視。
柳青河雖不知林大壯為何如此,但兩人有幾分默契,也跟著惋惜沒有留在府城與花魁風流一夜。
周圍見識過府城花魁巡街的幾個秀才,聽到他們的對話也開始插嘴,沒見過花魁的讀書人好奇地向他們詢問花魁之事。
林大壯緊繃的心才稍微放鬆一些。眾人在繁雜的事務中談論著花魁,無趣機械的工作也多了幾分趣味。
……
“如何,有沒有不妥之人?”
男子聲音凌冽,坐在椅子上,低聲詢問前來稟報之人。
“回老爺,並未有任何不妥,”回話之人想到自己聽到的對話,嗤笑道,“從府城回來的幾個秀才只是酒囊飯袋,對府城花魁戀戀不忘。”
幾個窮秀才就算覬覦府城花魁也拿不出銀子,與美人春風一度。
回話之人在心裡鄙夷不屑,就算是讀書人又如何,還不是貪財好色,只是披了一張讀書人的皮囊。
男人眼皮有些跳,又繼續追問:“那個叫柳青河的,是此次院試榜首,他也沒有任何不妥?”
回話的男人見主子這般嚴肅,回想一番後說道:“那柳青河看起來倒是一本正經,其實內裡也是好色之輩。”
男子聞言後靠在椅背上,柳青河是雲翔鎮人,家中條件不錯,平時在雲賢學館苦讀,家中庶務由家中寡母掌管,應該接觸不到那些事。
但此事關係他們身家性命,萬萬不能大意。縣城裡的幾個讀書人他會派人監管著,可這新到的幾個秀才有點難辦。
“等他們出庫房的時候找個機會,和他們接觸一下,特別是衣襟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