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泥沼的螻蟻。
“塞波西,你終於來了。” 假唐晨的聲音仿若夜梟在那死寂深夜之中發出的淒厲啼鳴,低沉而沙啞,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從那陰森恐怖的地獄深處幽幽傳來的迴響,帶著無盡的森寒與驚悚之意,在這空曠而又死寂的宮殿之中悠悠迴盪。
塞波西那如編貝般的玉齒,緩緩輕齧著下唇,那粉嫩柔潤的唇瓣之上,剎那間暈染出一抹觸目驚心的慘白之色,仿若一朵在凜冽寒風中瑟縮凋零的嬌花。她拼盡全身的氣力,強抑著內心那如洶湧澎湃、仿若能吞天噬地的海嘯般瘋狂翻湧不息的痛苦,那婀娜多姿的嬌軀,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慄起來,恰似風中飄搖的柔弱柳枝。她那如夜鶯婉轉般的聲線,此刻卻帶著一絲怎麼也壓制不住的顫音,幽幽問道:“唐晨,你到底是因何緣由,竟會沉淪於這般令人肝腸寸斷、心碎欲絕的境地?這其中又究竟潛藏著怎樣詭譎莫測、鮮為人知的驚天隱秘?”
其話音之中,滿滿的皆是如迷霧般縈繞不散的疑惑不解,恰似熊熊烈火般沖天而起的憤怒,以及那仿若已深深融入血脈骨髓之中、無法磨滅的心疼眷戀。
反觀那假唐晨,僅僅是唇角微微牽動,向上輕揚,可那上揚的弧度,卻扭曲得仿若惡鬼猙獰的面容,令人毛骨悚然,他仿若用盡全身力氣般,緩緩啟唇,那聲音沙啞暗沉得如同那被歲月侵蝕得破舊不堪、在風雨中艱難拉扯的風箱,發出陣陣令人心底發寒的聲響:“休要再提了,你能在此時此刻、此地此境翩然而至,對我而言,實乃這漫漫塵世之中,最大的意外之喜與心靈慰藉。我之生命燭火,已然燃至盡頭。在這殘生最後的須臾片刻,不知能否賞臉,與我共赴這一場晚宴?權且當作是為你我多年來的情誼,畫上一個毫無缺憾、了無牽掛的圓滿句點。”
塞波西美眸痴痴凝望著眼前這位曾經的摯友,往昔那意氣風發、仿若神只臨世的身影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這般潦倒落魄、仿若被世界遺棄的模樣,她那如靜海深潭般的心海深處,不禁悄然泛起層層疊疊、連綿不絕的漣漪,那是一縷如春風拂面般輕柔卻又堅韌的憐憫與不忍,在心底緩緩蔓延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