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行了個禮,她有些慚愧:“回娘娘,東太后所居的錦壽宮位置在後宮的最東邊,那裡十分偏遠,打聽起來也格外費力些,奴婢這幾日是想了法子才得到很少的訊息。”
東太后本就避世,身邊伺候的人也根本不會常在錦壽宮外活動,整個宮殿就似單獨存在的般,叫人捉摸不透。
姜月饒倒是沒多意外,原先西太后勢強東太后顯然是避著的,聞人凜就這麼一個生身母親,自是格外維護,在身邊伺候的人想來也都是信得過之人。
透出來的訊息肯定少之又少。
“都打聽到了什麼,說來聽聽,”她並不覺得珍珠將此事做的不好。
珍珠回答:“奴婢只打聽到東太后喜甜,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性情倒是溫和的,這大概與東太后的出生有關。
聽聞東太后是庶女入宮,誕下陛下時也只是個貴人,這些訊息是奴婢多方打探出來的,是真是假奴婢也無從得知……”
姜月饒輕輕頷首,同時也面露思索。
珍珠短短几句話卻藏著許多資訊,在聞人凜沒登基前東太后怕是過得十分不如意的,她身子不好的緣由大機率也跟此事有關。
一個貴人是沒資格撫養自己孩子的,也不慎得寵,若是得先帝寵愛也不會誕下皇子後依舊只是個貴人了。
生母不受寵孩子自然也是如此,若非先太子忽然離世,西太后別無選擇,聞人凜也不會被選做新的太子,那時的西太后想來只是將聞人凜母子當做傀儡。
誰能想到先帝在立下新太子,不出一年便忽然駕崩,作為傀儡的聞人凜便順利登基,新舊更迭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新帝的鐵血手段。
西太后大概做夢也沒想到,看似是自己手中傀儡的新帝,會如此快速的脫離掌控……
就在姜月饒思索間,聞人凜大步自暖閣外走了進來。
天子身著黑金色龍袍,冷峻而深邃的面龐好似覆了層冰冷寒氣,他周身夾雜著來時的風雪,衣訣浮動間似有雪花飄搖。
“陛下!”姜月饒神色如水,雙眼間滿是柔情與眷戀。
聞人凜先是走到炭盆前暖了暖手,這才來到姜月饒身旁將人攏入懷中,他周身冷意褪去僅留下溫,將大掌輕輕覆在懷中之人的小腹上。
他柔詢問:“今日寶寶可乖?可有鬧你?”
徐太醫說饒饒身子康健,連孕反都幾乎沒有,孕後也算是少有的順暢,若是好生養著整個孕期應當都不會吃太多苦頭。
姜月饒柔順的依偎在男人寬闊的胸膛,她輕聲開口:“寶寶很乖,並未鬧嬪妾,只是嬪妾在想過幾日嬪妾去向東太后請安,應當備些什麼東西去?”
既珍珠打探來的訊息不知真假,那她便直接詢問。
聞人凜輕撫著懷中之人似綢緞的青絲,隨意說道:“母后喜甜,你備些清甜可口的糕點去即可,母后的性子也十分柔和,你帶上佳柔一同前去,陪她說說話即可,也不必緊張。”
說罷,他目光又透過木窗看向夜空紛紛揚揚的飛雪,母后見到佳柔是會開心的。
“這天氣不好,你也別冒雪前去,挑一個好的天氣坐著轎輦過去,”他這般說著。
饒饒的胎象很穩,太醫說可以適當的走動。
姜月饒神色間浮起幾分嚮往:“嬪妾自入宮後便沒什麼能說得上話的人,很是期待去錦壽宮呢。”
這模樣真誠純淨中透著幾分緊張,惹得聞人凜忍不住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
真真是個單純之人。
這時,翡翠走了進來,她行禮彙報:“陛下,娘娘,宮人們將煙火與燈籠都已掛好。”
今夜陛下與娘娘相約看煙火。
姜月饒聞言便抬頭看向男人,她眼底裡滿是期待的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