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陛下都這麼說了,姜嬪妹妹自是不必在意。”
賢妃語氣溫和倒並不顯得僵硬,只是提著食盒的手緊了緊,格外用力。
姜月饒聞言羞怯一笑, 她又朝天子看了眼,這才輕聲開口:“那嬪妾恭敬不如從命了,嬪妾近日醉心書籍便不攪擾賢妃姐姐與陛下。”
說罷,她自覺坐去了一扇屏風後的貴妃榻上,開始認真看起書來,當真是一副不參與兩人的談話般。
見她真留在這,賢妃心中想好的說詞便也不好說出口了,縱使心中不願但天子未叫人退下,便也只能大度。
賢妃上前將手中的食盒放去桌案上,她溫聲開口:“這是臣妾親手做的糕點,想讓陛下嚐嚐。”
她一向都是賢惠的,不僅會親手做糕點,還會親手做湯做菜,從揉麵到下鍋都是她一人完成,的確是賢惠大氣。
她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是作為妻子應當做的,這三年來她為陛下管理後宮,若非有葉貴人從中插足,她早早便是中宮之後了。
眼下葉貴人被處置,這中宮之位對她而言便又更近了一步……
聞人凜看了眼桌上的食盒,中肯評價:“賢妃甚是有心意。”
這麼說著卻並未將食盒開啟,只是繼續低下頭看摺子。
賢妃早已習慣天子淡漠的性子,她笑著繼續說道:“臣妾見陛下腰間的香囊也掛了好些時日了,臣妾想給陛下再雕一枚溫玉香囊,陛下想要什麼圖案?”
與天子的每一次會面,她都盡力想要展現出賢惠的一面,這段日子她發現陛下帶的都是一枚平平無奇的香囊,便想要重新再做一枚。
她只以為天子是戴膩了先前自己刻的香囊。
聞人凜隨意開口:“那便雕一枚山間松柏。”
賢妃向來是手巧賢惠,既是想做便讓她做,自己偶爾戴戴也可,不過對於賢妃的心靈手巧,她還是覺得饒饒的竭盡全力叫他更為喜歡。
畢竟遊刃有餘哪裡能比得上盡心盡力叫人動容?
賢妃聽天子選了松柏,她有些歡喜的應下。
自己與陛下琴瑟和鳴,待將那溫玉香囊雕好,陛下定會心疼憐惜她的巧思,畢竟那溫玉也不是那麼好雕的。
定好圖案過後,賢妃便往姜月饒的方向看了看,對方坐在木質雕破圖風之後,並未發出半點兒聲音,像是不存在般。
屏風後的姜月饒可是一直在豎起耳朵聽賢妃與天子的談話,她唇角輕輕勾起,帶著幾分狡黠。
賢妃想了想,還是輕聲對天子說:“陛下,臣妾今日得知靈妃妹妹去了葉貴人的延禧宮,她將葉貴人好一頓羞辱,不僅捱了打還被壓著跪在靈妃妹妹跟前磕頭。
誒,臣妾雖知曉葉貴人有錯,但她始終是臣妾的庶妹,前幾日靈妃妹妹便將葉貴人宮中的份例減少,今日便前去羞辱葉貴人還將她宮內所有東西都搬走了。
那葉貴人最後暈在殿內,臣妾實在不忍便命人將她給抬去了床上,也往她宮中送了些東西,還送了幾個宮人去照看她……”
賢妃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憐憫與不忍,她說的也都是事實,靈妃的所作所為實在顯得有些過分。
聞人凜本就對靈妃不喜,聽聞她竟是挺著肚子都要去羞辱葉貴人後,更是覺得厭惡。
“朕聽聞處決薛貴人那日她也派人去盯著了?”聞人凜語氣淡漠叫人聽不出喜怒。
饒饒與她境遇相同,卻沒見饒饒這般心狠手辣要將人置於死地。
男人就是這樣,自己歹毒沒關係,但自己的女人不能有任何歹毒害人的心思,不然就會被冠上‘毒婦’的名頭。
賢妃面露無奈,她輕嘆一聲,好似格外擔憂:“是,那日靈妃妹妹也派了人過去,她如今懷有皇嗣理應少操些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