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饒重新回到臨安宮時,天色已濛濛擦黑。
她裹著厚厚的大氅走進暖閣,閣內早已備好點心與血燕,晚膳她是在錦壽宮用的,就只有她與東太后兩人,靈妃也想留下卻被東太后給回絕了。
“娘娘,方才您在錦壽宮吃得少,不如眼下在吃些血魚膠血燕?”佳柔眼中滿是疼惜。
小主子 懷著身孕還在風雪中穿梭,實在叫人心疼。
這魚膠血燕與糕點,是她中途從錦壽宮回來特意備下的,為的就是等小主子回來後能吃上。
姜月饒倒沒覺得有什麼,腹中的寶寶十分乖巧,因此她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什麼不適,今日一整天都在外頭也沒覺得疲憊。
珍珠扶著她來到貴妃榻前坐下,她看著桌上的魚膠血燕與點心,面色柔和:“的確是有些餓,你且有心了。”
她方才在錦壽宮時刻都在留意東太后與靈妃說的話,因此吃得並不多,眼下回到自己的地方放鬆下來後,倒是真有些餓了。
“娘娘能夠吃好,奴婢的這些心思就根本算不得什麼,”佳柔笑得一臉溫和,她看向姜月饒的眼底滿是歡喜。
姜月饒看向佳柔的神色也是溫和中帶著些懷念。
“咳咳,娘娘,接下來是否要部署些什麼,”珍珠來到她的身後,一邊為她揉捏著肩膀,一邊清了清喉嚨詢問著。
姜月饒低頭舀起一勺血燕放進口中,她臉上的溫和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慵懶之態。
“派人去打聽打聽丞相府的訊息。”
珍珠點點頭:“奴婢會立即差人下去辦。”
說罷,她還看了眼佳柔臉上的神色,卻發現對方的表情並無什麼變化,依舊十分溫和。
這時有小太監的通報聲自外頭傳來。
“陛下到——”
姜月饒原本慵懶神色自然轉為溫婉柔美,下一刻,男人高大而冷峻的身影便掀開殿簾走了進來。
聞人凜的頭頂與肩頭都落了些白雪,他身上並未披大氅,進來時身染冷冽寒氣,更是加重了周身的冰冷無情。
他先是習慣性來到炭盆前將手烤了烤,跟在後頭的王德全趕緊上前為他撣落身上的細雪,避免雪花因暖意融化在身上而受涼。
姜月饒起身來到天子跟前,抬手為他掃了掃已不存在的白雪。
“眼下已是寒冬,陛下竟是連大氅都不披便來了,當真是不愛惜身子,”她語氣嬌柔中帶著幾分嗔怪,一邊說著,還一邊輕輕的瞪了一眼男人。
眼波流轉間又帶著不俗的魅意。
聞人凜抬起被炭盆烤得暖和的大手,他將眼前為自己撣落白雪的女子輕輕摟住。
美人香腮勝白雪。
“朕聽聞你在母后的錦壽宮待了挺久,錦壽宮稍有些偏遠,冬日天冷路又滑,朕是有些不放心,”聞人凜淡漠的語氣中染上幾分溫情。
他是擔憂饒饒。
姜月饒依偎在男人寬闊懷中,眨了眨自己那雙如水的雙眸,純淨與清澈盡顯。
她言語間帶著幾分不願:“嬪妾不知為何就覺與東太后一見如故,本還想著多去錦壽宮坐坐……”
聞人凜將懷中人兒抱起就往貴妃榻走去,將其小心放上貴妃榻後,他這才帶著笑意開口。
“你與母后皆是心思純淨之人,自是能聊得到一塊兒,但眼下你懷有身孕,外頭天氣也不好,也要適當的減少外出才行。”
饒饒與母后的純善簡直是如出一轍,兩人自是惺惺相惜的。
姜月饒聞言輕撫小腹,面色有些糾結卻也是點了點頭,是一副完全為腹中孩兒考慮的模樣。
聞人凜見狀只覺自己心尖都跟著軟了軟,佳人周身幽香環繞,令人放鬆而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