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聽見是有人在喊:“西太后,求您放過我們娘娘,我們娘娘身子不好,您要做什麼便衝著奴婢來吧。”
隨即便是清脆的耳光聲。
鬧鬧哄哄一片。
西太后皺眉,她連眼神都還未放去殿門口,便瞧見方才正乖巧為自己捶腿的姜嬪,軟軟的倒了下去。
姜嬪倒在地上,面色蒼白,唇色也有些發白,頭上奢美的珠翠都掩不下她蒼白而虛弱的臉。
西太后還沒來得及作何反應,便看見大步走進殿內的皇帝。
聞人凜語氣沉沉:“西太后這可真是熱鬧。”
他上前便將倒在地上的女子抱起,只見對方面色蒼白,瞧著是被磋磨得狠了。
西太后的手段他自是知曉的,也見識過不少,在先帝還未離世前,後宮多少妃嬪遭她毒手。
“哀家只是規訓姜嬪要勸陛下雨露均霑,並未做任何事,”西太后站起身來,語氣嚴肅,她看向天子的眼神毫不退縮,甚至還帶著幾分怨懟。
若是當年她的太子未遭人毒手,哪裡能輪到他登上皇位,自己又如何要費勁與他周旋。
自己的太子是最最體諒她的,不過一個嬪妃罷了,即便是打殺了都沒有任何問題。
聞人凜目光黑沉,似帶著那深不見底的旋渦,他冷冷看著眼前的雍容老人,周身冷凝而肅穆的帝王之威頭一回朝西太后展露,帶著睥睨一切的冷漠。
登基三年,他早已不是西太后能拿捏住的,朝中勢力他早在私下收攏,完成這三年的佈置,只等一個合適引子。
西太后有些被天子周身的氣勢所震懾,對方漆黑雙眸森冷而可怕,彷彿蟄伏已久的野獸。
她呼吸微窒,甚至不由的後退了半步,皇帝從前都對她畢恭畢敬,為何今日會這般強勢……
像是有什麼事在逐漸發生變化,不再受她控制。
聞人凜並未給她思考的時間,而是吩咐王德全:“西太后身子不適,秋日寒涼便不必外出。”
隨即便抱著懷中的姜月饒大步離開了永壽宮。
西太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能理解從前對她畢恭畢敬,無比仁孝的皇帝怎地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他發現自己做的事了?
不會,那些事都隱蔽至極,以皇帝目前的勢力根本不可能發現自己私下所為,許多東西都是由風家送入宮中的,那些人也是她能夠信得過的,皇帝根本無從知曉。
永壽宮的大門被關上,身形強壯的婆子與太監都悄無聲息的守在門口,周圍還有暗衛在瞧不見的地方守著。
西太后連同所有宮人都被關在了裡頭,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不得發出任何大的動靜,違者先斬後奏。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整個永壽宮便成了一座冷殿。
而自宮外送來的信件與東西,往後全都會被攔下,直接送去勤政殿,由天子專養的臨摹太監回信。
這些個臨摹太監共有三人,聞人凜登基了多久,他們便研究了多久西太后的語氣與字跡,所寫出的信件恐怕連西太后都不知真假。
此事聞人凜早早便做了準備,只等一個合適契機,因此他剛下令王德全便立刻帶著人行動了起來,全程悄無聲息,做得迅速又利落,半點兒風聲都未傳出去。
對外只是說西太后今日感染了風寒,正在養著病。
平日裡西太后除了靈妃,並未跟其餘嬪妃有過多的來往,她鬥了大半輩子只差臨門一腳,也不願節外生枝,太后的名頭也叫她站得足夠高。
只可惜她小看了當今天子。
含涼殿內。
姜月饒面色有些發白的坐在貴妃榻上,她眼底蓄著淚水,其中飽含內疚與惶恐,宮人全都被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