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全聽天子這般說,他立即接話:“自姜嬪娘娘入宮以來,陛下還是頭一回隔這麼久沒去含涼殿,姜嬪娘娘心中苦悶倒也正常。”
說罷,又有些感慨道:“這後宮妃嬪眾多,奴才還是頭一回瞧見姜嬪娘娘這般不爭搶的,哎喲,是奴才多嘴了,請陛下恕罪。”
王德全抬手便打了自己臉一下,笑容諂媚。
聞人凜抬腳往小道走去,他語氣淡淡的:“你倒是個留心的,那姜嬪不爭不搶朕也不能忽略了她。”
王德全連連笑著點頭:“陛下說得是,姜嬪娘娘是個溫和的,也是個懂得為陛下考慮的。”
後宮這麼多的妃嬪,他就沒見陛下有多上心過,即便對是姝貴妃也在入宮後便淡了下來,唯有這麼個姜嬪娘娘,像是有些不同的。
聞人凜走進含涼殿,抬手便阻止了宮人的通報,斷斷續續的琴聲由在耳畔,沒什麼技藝,甚至有些磕巴,但他卻覺得琴聲泠泠十分悅耳。
踏入殿內,女子身著鵝黃寢衣,正輕抿朱唇撫弄著琴絃,神色間彷彿籠著一層輕愁,那如黛的眉毛正微微蹙起,她那長長的青絲如瀑布般柔順地散落在肩頭,散發著柔和的光澤,令人不禁心生憐惜之情。
琴絃被青蔥般的指尖撥動,帶起一絲愁楚迴盪在殿內。
聞人凜看見女子這般暗自神傷,忍不住沉聲詢問:“可是睡不著?”
正在撫琴的姜月饒似被嚇了一跳,彈琴的手頓時失了力道,發出刺耳之聲。
她看向殿內的天子,眼底除了驚訝外還有一絲欣喜,她立即起身來到天子跟前,甚至忘了行禮。
只開心的說道:“陛下此刻不是在陪靈妃姐姐,又怎會來嬪妾這裡?”
她眸色澄澈而乾淨,仿若這世間最乾淨的清泉。
聞人凜並未責罰姜月饒的失禮,而是一把就將人給帶進了懷中。
沉沉語氣間帶著幾分愛憐:“原本是打算回勤政殿,但走到路口時卻聽聞一陣帶著愁緒的琴音。”
姜月饒聞言,一抹緋色飛上她白皙雙頰,神色也染上幾分不自在來,似那沾了水的新鮮粉桃,嬌嫩極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嬪妾琴音不佳,是特意入夜後才練習,想要等熟練後彈給陛下聽,卻沒想到被陛下提前給聽了去,實在是衝撞了陛下……”
“這首曲子名叫長相思,本該是委婉動人,情意延綿,怎地被你彈得這般憂愁?”聞人凜一邊詢問,一邊摟著懷中女子坐去了琴旁。
木椅寬大,倒是能夠容得下兩人。
姜月饒被男人抱在懷中,神色卻有幾分傷感,那雙純粹而乾淨的眼底卻也蒙了層霧氣。
她好似有些傷感:“嬪妾從前曾聽聞有個說法叫,琴音似人,聽琴如見人,那時的嬪妾只是一介農女,只覺這說法十分奇怪,並未深究。
直至這幾日,嬪妾在夜間因輾轉難眠而起身練琴時,這才有所感悟,原來那句話說的是真的,嬪妾的心思與愁緒都附著在這琴音中隨夜風遠去……”
女子的聲音很輕,就像是一片隨時都會飄走的羽毛。
聞人凜只覺自己心底被什麼東西塞住了般有些發悶,他將摟著女子的手緊了緊,語氣溫和。
“你下回若是想朕了,便差人給朕傳個話,晚上朕便來尋你,可好?”
眼下是關鍵時候,他並不能明著寵姜嬪,在後宮最受寵的必須要是靈妃才行。
懷中女子又嬌又軟,叫他忍不住費心憐愛,同時他心中對風家的厭惡也更甚,因風家在他竟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明目張膽的寵,實在是欲除之而後快。
姜月饒聽男人這麼說,卻輕輕搖了搖頭。
她用那雙澄澈似水的雙眸看向男人,輕聲說道:“嬪妾愚鈍但也明白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