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姜月饒的院子便又恢復了往日的平淡。
她身上的淤青與紅痕抹了藥膏後兩三天也就褪下了,恢復了最初的光潔如玉。
霍言在前兩日也出了院子,開始每日上朝處理公事,只是依舊是不見姜月饒,也再沒去過青樓。
整個人都似自閉了般,不過每日姜月饒去送燉湯時,倒是能夠瞧霍言兩眼了,對方卻依舊是不願同她說太多。
每每看向她的眼神也都帶著痛惜與無奈,彷彿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般,她自然也是用傾慕而依戀的目光回望對方,給予對方無聲的支援。
彷彿是在用眼神訴說著,只要對方肯敞開心扉,那她便隨時都在。
這日。
姜月饒照例送完湯回到院子,留守院子的珍珠便立即迎了上來。
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開口:“側夫人,方才奴婢得知了一下訊息,是有關夫人的。”
姜月饒頓時便來了些興致,這些日子王氏不僅沒找她的麻煩,甚至都沒在阻礙她日日去給霍言送湯了,這倒確實是有些奇怪。
主僕三人回到房間,又將門給掩上後。
珍珠這才說道:“奴婢近日跟那採買的小廝混了個臉熟,他說這段時日夫人都會時不時去藥鋪採買些藥材回來,大多都是涼血之用,有知母、黃柏、雷公藤等。
這些幾味藥材中和起來都會令男子不舉,奴婢心下懷疑,便又找機會去主院的膳房瞧了瞧,找了些霍大人平日吃藥的藥渣來,奴婢發現那藥渣中正是有這幾味藥材。”
這段話中的資訊量可謂是巨大,著實是令姜月饒都愣了愣。
旁邊的翡翠更是滿臉的驚詫:“你是說霍大人身子這麼久都不見好,其實是夫人在下藥?”
她家側夫人只下了一回的藥,霍大人的身子便一直到現在都是不舉,但分明側夫人曾說,那藥包是要下夠五次才能夠徹底叫霍大人不舉……
珍珠點點頭:“難怪霍大人這般久都不來尋側夫人,也一直悶在屋內不出去,除了上朝便不再去任何地方,原來是這般。”
“但若是霍大人不舉了,這對夫人又有什麼好處,要知道夫人到現在連一個孩子都沒有啊,”翡翠很是不解。
若是有孩子,那夫人這麼做還能理解,問題是現在連孩子都沒有,夫人便直接這麼做,豈不是在絕了霍府的後,她自己也會背上一個無後的罵名。
姜月饒卻能夠猜到王氏的意圖,她柔聲開口:“夫人與霍大人是年少夫妻,對霍大人的感情十分深厚,但霍大人不僅抬了我入府,甚至還在外包下了花魁。
這一樁樁的事根本就沒將她整個正室放在眼裡,甚至是在打她的臉,她真心錯付對方甚至連基本的臉面都不給她,心有怨恨也是正常的。”
至於王氏今後的打算,不外乎就是從旁系抱養一個,來當做嫡子培養徹底掌控霍府 。
自她入府後,霍言去王氏的院子便屈指可數,這樣陰毒而又幹脆的手段,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珍珠與翡翠對視一眼,繼而感慨:“看來這位夫人,還真是有些手段。”
姜月饒唇瓣微啟,柔聲說道:“今日晌午夫人會受其餘夫人邀請遊湖,你們去命膳房備些好菜,晌午我再去瞧瞧大人。”
時機也差不多了,她與霍言也該破冰了,否則過幾日丞相府舉辦的宴會,她如何能受邀參加呢?
她可是要在那場宴會上逼一逼天子的。
晌午時分,姜月饒便帶著手拿食盒的珍珠來到主院門口。
看門的小廝見是她前來,面色頓時便湧起幾分複雜來。
這位側夫人對大人實在是痴心一片,奈何大人身子已毀註定不能回應,側夫人如今還被矇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