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當空,一行人走在月下,為首的是一抹高大身影。
聞人凜與隨行大臣剛從大殿出來,洪峰寺能夠居住的地方並不多,在大殿的不遠便有一處。
夜風送爽帶來一陣涼意,夾雜著的還有微不可察的異香。
聞人凜腳下一頓,下意識便往東邊不遠處的院子瞧去,那是姜月饒居住的院子,方才的異香他也曾在涼亭中嗅到過,甚至他還吃過那沾有香氣的桃肉。
他眼神掃過身後隨行的臣子,在霍言的身上停留片刻,再移開。
“今夜有宮人送來南方水患的資料,有關災民的安置,朕需要一個準確的統計。”
此話一出,這些臣子立即躬身自薦:“微臣願為陛下分憂!”
為天子分憂那可是莫大的榮幸,求也求不來的。
霍言的神色倒有些遲疑,他還想今夜去陪陪月兒呢,兩人已有許久未耳鬢廝磨過了,他甚是想念。
聞人凜看出霍言的猶豫,淡漠詢問:“霍愛卿以為如何?”
霍言被天子點名,立即身軀一震,躬身回答:“微臣願為陛下分憂。”
朝臣之間也有爭寵一說,被天子欽點的霍言,立即收到好些嫉妒的眼神,他心底忍不住浮起幾分得意。
受天子重用乃大事,月兒那頭放一放也是可以的,反正月兒時刻都在後院,也對自己十分理解體貼。
聞人凜最後點了三人出來,其中就包括霍言,他自己則是留下王德全後便先行離去,步履匆匆的往那小院的方向走去。
霍言看著天子離開的背影 ,他有些疑惑,詢問王德全:“王公公,陛下這是上哪?”
自己的院子也在那邊,難不成是去自己院子?這一莫名其妙的想法冒出後,他便甩了甩腦袋,將這一荒唐的想法甩出。
陛下是天子,怎會屈尊降貴去臣子院落,再說,去做什麼呢?
王德全笑眯眯道:“陛下乃天子,想要往哪去奴才自是不知曉。”
雖是這般說,但他看向霍言的眼底卻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憐憫。
要怪就怪霍大人太過高調,就那般大搖大擺的把姜側夫人置身宴會,即便是沒有陛下,也會有旁人。
在歷史上,強搶臣妻之事並非沒有過。
“那邊有個藏書閣,想必陛下是往那邊去了,陛下之事霍兄可莫要好奇,快些與我們一同去整理南方水患一事。”
“對,男兒志在朝堂,此事若是辦得漂亮,陛下定不會委屈了咱們。”
霍言被其餘二人拉走了,他的心也完全放去了如何整理處理水患一案上。
另一邊。
聞人凜順著異香飄蕩的方向,來到一處房間窗外。
屋內有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薄薄的霧氣順著木窗縫隙飄出,鑽進他的鼻息。
有一絲昏黃光線透出,屋中女子沐浴的晃人光景也順著光線展露在他眼前。
稀薄繚繞的霧氣為她披上一層曖昧惑人輕紗,飽滿身形在撒滿玫瑰花瓣的水中時隱時現,隱隱繞繞。
此時,那雙清澄的雙眼染上朦朧水光,顯得欲澀不已。
窗外的聞人凜就跟被施了定身術般,僅一眼便五肢僵硬,似生了根動般也不能動,黑沉眸底更是夾雜著晦暗難辨的神色。
堂堂天子,竟是在佛門重地作出偷窺之事,真真是不齒!
聞人凜原本也沒想偷窺,他一天子還犯不著做如此齷齪之事,即便是想瞧他也要光明正大的瞧。
但那光線順著氤氳的薄霧毫無防備的撞進他眼底,鑽進他心底,叫他晃了心神,待他反應過來時已是不能自已。
屋內姜月饒在等到那道深沉而帶著熱意的視線時,總算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