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今日不知怎麼地,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她坐在殿內的椅子上,看著殿外的漆黑,用手不停撥動著手中的佛串,時不時便唸叨一句‘阿彌陀佛’,但依舊是覺惴惴不安。
自打從去佛寺開始,她便沒有一日是過得安穩的,手中的權勢每日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流逝。
掌握了半輩子的權利即將徹底被剝奪,這滋味堪比當年先太子離世時的痛苦,錐心而刺骨。
這段日子以來,西太后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也疲憊了許多。
她身上的榮華不在,衣裳是前幾年的舊衣裳,頭上的髮飾只有一根素銀簪子,就連身邊的宮人也只剩下了陳嬤嬤。
其餘貼身伺候的宮人,不是被遣去了別的地方,便是被隨意丟入掖庭,至於是要拷問什麼,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那些個貼身宮人跟了她許多年,也知曉她許多秘辛之事,去了掖庭會吐出什麼,又能掩蓋些什麼?
這些問題日日夜夜都縈繞在西太后腦中,由於憂思過度,她的頭髮已經完全白了,身邊又只有個陳嬤嬤伺候著,就連出去請太醫都會被攔下來。
永壽宮內再也沒了從前的榮華與富貴。
這時,衣裳沾著泥土的陳嬤嬤提著宮燈自外頭匆匆走了進來。
西太后見狀趕緊起身,但隨即便是一陣天旋地轉襲來,宮宴那次她暈倒後並未做及時處理,以至於到現在她還會時不時的頭暈,整個人也格外虛弱。
但皇帝已經不讓她請太醫了,甚至連每日的飯食都十分清淡,連補身子的藥材都沒有半根。
對方是連最後的體面都不想給她了,現在整個後宮都知曉她已失勢,她實在是無言面對在天之靈的太子。
陳嬤嬤連連上前將要暈倒的西太后扶住,滿眼心疼的說道:“西太后您現在身子虛便去床上歇著,一切事情讓老奴去辦即可,您便無須操心了。”
西太后擺了擺手,嘆息道:“哀家躺在床上也都是胡思亂想,倒不如起來一邊等你,一邊為天子祈福誦經。”
“太子的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西太后您的,”陳嬤嬤的語氣中滿是痛心。
西太后聞言不禁浮起幾分自嘲,她握住陳嬤嬤的手,詢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可有打聽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永壽宮被封,想要得到訊息便只能想法子出去,她讓陳嬤嬤在院子內一個僻靜之處挖了個狗洞……
方才陳嬤嬤就是去鑽狗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