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不下來,肚子經常鬧飢慌,這也不能怪我,我爹韓明夏也是肥子,前些日子還來公社衛生院割油,他有260斤,每三個月要來衛生院割一次板油。我是他生的,我這爹也不爭氣,好的不遺傳給我,傳給我一身肥肉,真是的。”
“你這是肥二代,你看那小子是營養不良?”小李醫生指著王學十說,“你脾胃有問題,臉色蒼黃,大概是吸收不好,或者吃不飽。”
“李醫生說對了,我家是地主富農。”王學十說。
“現在不講成分了,應該吃得飽吧。”李醫生。
“是不講,可農村還有這種思想觀念,我家改革開放後本應該日子好過,可是要賠錢,賠隊裡的集體的錢。我三叔在“文化大革命'時期被人陷害,說是他燒了集體的竹園,要賠到八九年才能還清的,家裡田少地多,米很少,在學校我只敢吃三兩米飯。”
“原來是這樣。”李醫生。
李醫生把韓亮安頓在理療床上。
“哎呀!我的媽呀!痛、痛。”韓亮急切呼叫著,李醫生用銀針紮在他的足三里上,一股觸電般的感覺傳到足底,在扎他的三陰交時,這個韓胖子兩隻肥大的雙手就抓住小李醫生的手。“輕點、輕點,我的姑奶奶啊。”田富懷疑這小子是裝的,故意藉機拉李醫生手的手,拍李醫生的手背,因為李醫生的手真的漂亮,手指修長又細皮嫩肉。
“小胖子,你給我老實點,安靜一下,阿姨是為了你好。”
“阿姨今年多大了?”韓亮問。
“我衛校畢業十八歲,今年二十了。”
“那我應該叫你姐才對,你才大我三歲,就想當阿姨,阿姨是長輩,喊你阿姨會把你喊老了。”
“你說得也對,就叫姐吧,你是第一次扎銀針嗎?”
“是的。”
“別緊張,痛的時候就捏住姐的手,我要扎第三針了。”
“哎呀喲喲。”
“酸不酸?”
“酸。”
“脹不脹?”
“脹。”
“麻不麻?”
“麻啊!”
韓亮把李醫生手都捏出汗水,其實是他自己的汗,很多虛汗。
“現在舒服嗎?”
“舒服。”這韓亮抓住李醫生的手還蠕動起來。
李醫生將銀針來回抽動提插,這韓亮全身顫抖起來,雙眼緊閉,“呀呀呀”地說不清他是痛苦還是舒服。
“怎麼樣?舒服嗎?”李醫生。
“哎呀哎呀。”韓亮像小豬一樣哼哼著。
“行了,紮好了。”李醫生將韓亮的手移開,韓亮才睜開眼睛。
不久,李醫生用酒調和中藥把韓亮的腳踝包起來,笑著走開了。
田富看到李醫生走遠了,他返回理療室,問:“韓亮,你剛才是不是裝的?摸她手是什麼感覺?”
“裝了一部分,手特別細膩而溫暖。”韓亮說。
“要是我腳崴著就太好了。”田富賊笑著說。
田富走到女針灸圖前,靠得得很近,他睜著牛一樣的眼睛看著牆上的針灸圖,喉頭不停地移動。更誇張地是韓亮從床頭移到床尾,還生氣地吼著:“田富別攔著,讓我好好看看,以後沒機會,要不是生病,哪有這種可能,你倆讓開些,王學十讓一下,你還沒發育,諒解我一下,我與田富大你三歲。我們會對女人有想法了。你讓讓我,求你讓讓。”韓亮哀求道。
王學十走到一邊。田富轉過身來說:“我沒發情。”
韓亮:“王學十,你到門口看著,等女醫生來時,你咳一聲嗽,發個暗號給我們,我講一個故事給你們聽。”
王學十站到門口,時不時將頭伸出門外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