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阿三媽生了個兒子,發科的怪病沒了,這些傳奇般的故事被十里八鄉人們越傳越神,方圓數百里都有來求醫問藥的。發科漸漸熱鬧起來,誰會想到這裡會出神醫。
王本堂本不想長年待在發科,可是他心中關於男崖女崖流淚的奧秘,他還沒徹底解決,但是大體有了思路。但是關鍵在於發科人思想上是否接受新的東西,脫胎換骨是會陣痛的,發科人還要痛多久呢?
一天下午,發科來了一隊神秘面紗的人馬。他們一大個篾帽子戴在頭上,在篾帽的邊緣垂著三十公分的黑紗,遮住臉面。說是來找王本堂看病,村裡人說不巧,王本堂與楊龍庚已外出多日,也不知道歸期。這群人來到阿三家,果然不見王郎中,王本堂的兩個孩子不知和什麼其他娃娃玩去了,帶頭的首領說了聲:“王郎中呢?”
王夫人說:“採藥去了。”
其中一個人問:“什麼時候回來,我們請他瞧病。”
王夫人說:“好幾天沒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
又有人說:“綁走,不愁他不來。”
七八個人手腳敏捷地將王夫人、火雷綁了,王夫人、火雷分別說:“哪有這樣瞧病的,像土匪。”
土匪說:“哈哈,說對了,我們就是土匪。”
土匪走時,丟下一句話給阿三媽:“叫王郎中到火紅樑子鷹角嘴來給我們當家的瞧瞧病。不來就撕票,殺人滅口。”
急得阿三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王本堂與楊龍庚方圓幾十裡採藥,討論著喀斯特地形,泥石流與森林砍伐,山間的泥沙從石縫進入暗河,阻塞暗河,水位上升,沿著崖層石縫橫流,形成發科所謂“男崖流淚”的說法。乾旱的枯水期,他們進入暗河,看到很多洞流出的泥沙,淤堵在暗河床邊,導致水流受阻,裡面蓄積許多死水。他們不敢再進,怕人踏動河床,引起振動,引發決堤。王本堂此刻心頭莫名其妙的恍惚,自覺像要發生什麼,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被人綁走了,可能是心有靈犀,有些預感。此刻他們的興趣在於男崖流淚的神秘。兩人基本肯定發科地質災害的發生的原因。
王本堂問道:“我們回去,跟族長說,他們會相信嗎?”
楊龍庚說:“如果他相信了,族長的地位與威信就不在了,他內心的支柱就垮了,他就變成殺人犯。許多人都是同謀,大家寧願守著看著這些神話故事,延續著歷史。要是這一切被顛覆了,發科人們或許活得沒有意義,沒有故事。正如有的孩子,突然失去了父母,他的精神家園就毀滅了。”
王本堂說:“我就想顛覆這些,救人救到底。”
楊龍庚說:“希望成功,再做功德。”
回到發科,王本堂很遠就聽到有農民呼喊他:“王郎中,你家出事了。”
王本堂大聲問:“什麼事啊?”
村民回答道:“你老婆被人綁了。”
他們匆匆回來阿三媽家,看著一臉不安的夫婦,還有淚娃娃修蓮和她弟弟。
王本堂說:“阿三媽,怎麼回事情?”
阿三媽說:“那幫人說,請你去火紅樑子鷹角嘴去給他們大當家的瞧病,你老婆還有火雷被綁去了。那裡是個土匪窩。你得小心。”
王本堂說:“知道了,難怪我有一陣子不安。明天去,大概有多少路?”
阿三媽回答說:“有兩三天的路。”
晚上,王本堂告訴楊龍庚:“這裡的土匪向來兇殘,殺人如殺雞,來者不善,此地沒有長期住下去的價值,以後會不得安生。你拿些銀兩,幫我帶著兩個娃娃,往藥靈山的藥靈寺去,那裡很遠,一去有幾十天的路,我們在那裡會合。多年前,我在那一帶採藥,曾短暫停留寺裡,那裡的主持知道我的化名飛燕。那一帶民風淳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