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地震網監測,今天上午九點十分,川堯縣發生63級地震,川堯縣是活躍的地震帶,本次地震造成一萬多間房屋倒塌,九十多人失蹤,給當地人民帶來嚴重損失。解放軍和武警消防官兵正在火速趕往災區,省紅十字會,省衛生廳協同省級各大醫院組織醫療救護隊即將前往地震中心。本次地震震源十公里,由於雨天道路溼滑,給搶險救災大軍造成一定影響,望前往川堯縣的貨車、客車慎重小心前往,為搶險救災大軍讓行。早一分到達少一分損失,全省人民團結起來,一方有難,四方支援,讓災區人民重建家園,恢復生產。”以上是省廣播電臺的新聞節目。
省醫院歷來擔負搶險救災的醫療救護,省委一聲令下,省醫院的醫療救護隊馬上成立,各種科室都抽調人員參加。檢驗科必須參加的,大出血的時候、輸血前,檢驗人員都要做血型鑑定和配血。檢驗人員還要參加災後傳染病的消毒與防疫。
李玉婷是第一個科室報名參加的,開始科主任不同意,報到院長那裡就同意了,只要李玉婷高興,院長答應得很痛快,讓她出去散散心也好。趙剛聽說李玉婷要去災區,也扛著藥品加入隊伍,保護也好,愛也好,趙剛就是找機會與她建立更多的感情,當然這是也是趙剛他爸在電話裡對趙剛的指示。
對李玉婷來說,去災區幫助重建家園是件光榮的事,助人為樂,她需要重新修復自己的傷痛。無聊的活著,生命一點意思也沒有。她經歷過地震,她完全理解災難中人的無助與痛苦恐懼。
省醫院到達災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陰雨與滑落的山體給救護隊帶來不少麻煩。好在解放軍開闢道路,省醫院駐紮在一個地震破壞嚴重的大村莊,這是一個叫三棵樹的村莊。解放軍同志在最危險的房屋廢墟找尋失蹤的人員和倖存人員。李玉婷所在的醫療隊在帳篷裡白天黑夜搶救傷員,外面是淅瀝細雨,餘震、疲勞、寒冷、疫情時時刻刻對他們是種威脅。
三棵樹村是個三面環山的村子。天亮的時候,雨停了,臨時安置點的群眾開始生火做飯,累了一夜的李玉婷去上廁所,她看到一個小姑娘在山邊拉屎。她回來的路上,一次強烈的餘震使她腳都站不穩了,幾乎都要跌倒。那個光著屁股的小姑娘在哭,李玉婷回首一看,一大堆泥石流正在朝山下移動,正來上廁所的其他婦女高喊著:“山體滑坡,山體滑坡了,快跑啊。”然後往帳篷的方向邊跑邊回頭望,眾人也看到山體在移動,李玉婷箭一般地跑向小女孩,抱起小女孩就往安全地方跑。沒跑出幾步,山體就滑到地面了,一棵松樹直接倒下那刻,她用力推開小姑娘,自己卻被大樹砸中了。她倒在樹下,小姑娘哭叫著,醫療隊和群眾搬開大樹,急忙用擔架把她送到救護站。
這是個星期天的上午,王學十沒有上班,睡了一個回籠覺,做了一個古怪的惡夢,夢發生在東古衛校池塘邊那棵柳樹下,大地突然開了一個大裂縫,李玉婷陷進裂縫裡面,大地又合攏了,她只有一隻手在地面上,手上突然冒出一款紅領巾,王學十怎麼使力也難以將她拉上來,最後大地吞噬了李玉婷。王學十驚恐,悲傷地哭了,夢到此,王學十一下子就醒了,他嚇出一身冷汗,才恍惚起床,心慌意亂的,心情不安。
救護站裡的趙剛心碎了,他喊著李玉婷的名字,他哭了,緊緊握住李玉婷的手,淚水和鼻涕混在一起,往地上墜,拉出一條延長線。
外科醫生在李玉婷鼻孔處插上氧氣,血壓、脈搏消失了。檢查中發現她頭部和全身多處骨折,不敢給她做胸外按壓。護士給她做人工呼吸,外科主任痛苦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給她上強心劑,心肺復甦。
三十秒,然後李玉婷嘴唇蠕動一下,從眼裡滑出幾顆晶瑩的淚珠,趙剛喊著:“李玉婷,李玉婷。”不停地在叫著,李玉婷從嘴角縫裡說出很輕微的三個字:“王學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