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港鎮,子夜。
烏雲遮蔽了月光,古老的水寨在黑暗中若隱若現。零星的燈火在寨牆上移動,那是巡邏的更夫。但沈明軒知道,這些"更夫"都是偽裝的死士。
他獨自沿著暗河潛行,身上只攜帶了龍淵鏡和一柄短刀。顧記老藥堂就在前方百步,按照約定,他要在這裡救出顧晚。
"還是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沈明軒沒有回頭:"文玉,沒想到你能從水道里活著出來。"
黑暗中傳來低笑:"多虧了督主的護身符。不過你確實讓我們吃了大虧,損失了大半的人手。"
"所以你們只能提前行動。"沈明軒冷靜分析,"但抓顧晚是個敗筆,太刻意了。"
"呵,這重要嗎?"文玉從陰影中現身,"重要的是你來了。督主說得對,你這種人總是放不下無辜者的性命。"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鳥鳴。那是趙虎的訊號——他們已經發現了攜帶火器的商隊!
文玉似乎也聽懂了這個訊號,臉色微變:"看來你早有準備。不過"他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你以為我們會把所有火器都放在一處嗎?"
話音未落,水寨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砰"的一聲炮響!
一顆訊號彈騰空而起,在夜空中炸開。頃刻間,整個水寨亮如白晝!
訊號彈的光芒下,驚人的一幕出現了——水寨的屋頂突然四處裂開,十幾門火炮從中升起,炮口齊齊對準了北港鎮的方向!
"這才是我們的真正部署。"文玉得意道,"這些火炮的射程能覆蓋整個北港鎮的水道入口。任何企圖透過水道的船隻,都將灰飛煙滅!"
沈明軒卻露出一絲冷笑:"所以你們把顧晚關在最高處,就是為了防止有人轟炸火炮陣地?"
"聰明。"文玉拔出長刀,"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水師艦隊即將抵達預定位置,大戲馬上就要開場!"
突然,一陣急促的梆子聲從鎮外傳來。文玉臉色一變:"怎麼可能!水寨外圍的暗哨怎麼會"
"你說得對,我確實早有準備。"沈明軒緩緩舉起龍淵鏡,"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等到子時才來?"
鏡面反射的不僅是訊號彈的光芒,更映出了水寨周圍的異常——數百名漕幫的好手正在悄然包圍整個水寨!
"漕幫!"文玉咬牙切齒,"他們怎麼會"
話音未落,水寨外突然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一隊隊身著夜行衣的人影從黑暗中現身,他們胸前都彆著一朵白色的梅花!
"白衣堂!"文玉終於變了臉色,"你竟然能調動這麼多人手"
"這就是你們的失誤。"沈明軒步步逼近,"太過注重火器的力量,卻忽視了江湖幫派的實力。漕幫和白衣堂雖然分屬不同勢力,但都有一個共同點"
"都是五峰船主的舊部!"張若蘭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她帶領白衣堂的精銳,已經控制了水寨的東側。
"準備!"文玉厲聲高喊,舉起了令旗。
十幾門火炮同時調轉炮口,對準了包圍圈。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水寨地底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
"不好!"文玉臉色大變,"地下水道"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水寨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縱橫交錯的水道。早已埋伏在水道中的趙虎帶領一隊好手從地底殺出,直取火炮陣地!
"保護火炮!"文玉怒吼,同時向沈明軒劈出一刀。
沈明軒側身避過,冷聲道:"你們的部署不可謂不嚴密,可惜"他舉起龍淵鏡,鏡光映照在水寨的房頂上,"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細節。"
文玉順著鏡光看去,瞳孔猛地收縮——只見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