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二年夏,濟世堂後院。
晨光微熹,思雨已經坐在藥房裡開始研習醫書。案頭擺著《黃帝內經》和一沓筆記,燭火將她稚嫩的側臉映得格外認真。
"又偷偷早起了?"沈明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思雨吐了吐舌頭:"爹爹說過,'勤能補拙'嘛。"
沈明軒走進來,看著女兒工整的筆記,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心疼。自從上次協助破獲毒殺案,思雨對醫術的興趣更濃了。
"今天想學什麼?"他笑著問。
"我想學解毒!"思雨眼睛發亮,"上次要不是爹爹的顯形墨,就抓不住那個壞太醫了。"
沈明軒搖頭:"醫者當以救人為先。解毒固然重要,但基礎更要紮實。"
說著,他從架上取下一個小瓷瓶:"來,我考考你,這是什麼藥?"
思雨接過來,先聞了聞:"有點甜,是甘草?"
"錯了。"沈明軒笑道,"別隻看錶象。甘草和它很像,但這是"
"讓我再看看!"思雨不服氣,仔細觀察藥材的紋理,又輕輕咬了一小塊,突然眼睛一亮,"是胖大海!它們都能潤喉,但胖大海更涼性!"
"不錯!"沈明軒欣慰地點頭,"記住,醫者看病也是如此。表象相似的病症可能有不同的根源,必須"
"像爹爹說的,要'四診合參'!"思雨搶答。
"說得不錯。"沈明軒取出一個特製的木盒,"今天教你一個新的診病方法。"
思雨好奇地湊近。木盒開啟後,裡面是一排整齊的玻璃試管——這是沈明軒根據現代科技,用特製的琉璃改良製成的。
"這是"
"這是'驗血觀色法'。"沈明軒解釋道,"不同的病症,血液會呈現不同的特徵。比如"
他取出一管暗紅色的血樣:"這是昨天那位肝熱患者的血。你看出什麼了嗎?"
思雨仔細觀察:"顏色比尋常的深,而且"她把試管輕輕晃動,"粘稠度也不太對。"
"好眼力!"沈明軒讚許道,"傳統的望聞問切雖好,但有些病症僅憑外觀難辨。這種方法能幫我們看到更多。"
"就像爹爹說的'明察秋毫'!"思雨興奮地說。
"對,但要記住,這只是輔助手段。"沈明軒正色道,"醫者最重要的是"
"望而知其意,切而知其病!"思雨背出《內經》中的句子。
"不光是這樣。"沈明軒摸摸她的頭,"醫者更要有一顆仁心。你知道為什麼我總讓你先去看那些貧苦人家嗎?"
思雨認真思考:"是要我明白,醫者不分貴賤?"
"沒錯。"沈明軒欣慰地點頭,"你還記得上次那個磨坊的孩子嗎?"
思雨點頭。那是個得了熱症的窮苦孩子,她去看診時,發現他家連口鍋都沒有,熬藥全靠鄰居幫忙。
"後來我特意給他多開了幾副藥。"思雨小聲說,"還偷偷放了些銀錢在藥包裡。"
"這就對了。"沈明軒笑道,"醫者,不只是治病,更要"
"醫者父母心!"思雨脫口而出。
"今天跟我去看診吧。"沈明軒收起木盒,"理論和實踐要結合。"
濟世堂前堂已經排起了長隊。思雨跟在父親身後,認真記錄每個病例。
"下一位。"
進來的是一位老婦人,攙扶著一個面色發黃的年輕女子。
"大夫,我媳婦害喜三個月了,這兩天總是噁心,什麼都吃不下。"老婦人焦急地說。
沈明軒看了思雨一眼:"你來診脈。"
思雨有些緊張,但還是上前為年輕女子把脈。她記得父親教導的"三部九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