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兄,好久不見!”魚聽棠哧溜一聲鑽到傘下,像往常一樣挨著江扶夜貼貼,“你想不想我哇?”
江扶夜在她的小狗亂蹭攻勢下依然保持紋絲不動,玉傘的高度都沒有絲毫偏離。
大抵是已經習以為常。
“不想。”江扶夜抬手撥開她的臉蛋,淡色的唇微微上揚,“說了在辦正事,不許撒嬌。”
魚聽棠:(????)?
魚魚不聽。
魚魚興奮。
魚魚抱住師兄的脖子蕩起了自轉鞦韆椅。
被勒住脖子的江扶夜神色未變,任由她折騰,哪怕弄亂自己精心打理的銀髮,也不在意。
喻執彷彿看到她背後有根尾巴在亂甩,一時有些挪不開眼。
他低聲說:“看不出來魚老師還有這麼黏人的一面……你怎麼了?”
從喻執這個角度看過去,燕瀾聲的臉色陰得快趕上女鬼溫雅了。
燕瀾聲:“沒什麼,祖傳的玻璃心又發作了。”
喻執:?
就在這時,顧臣身上凝聚起一團黑氣,慌里慌張往外逃逸。
江扶夜袖中飛出一片竹葉,凌厲的罡風裹挾著一絲金光把黑氣釘在牆上。
“雕蟲小技。”
顧臣吐出一口黑紅色的血,面容變得蒼白又憔悴,眼底的驚愕多到快要溢位。
這個男人……
魚聽棠指指點點:“敢在我師兄面前搞小動作的,上一個已經到地府報道了。”
“他身上為什麼會有死氣?”溫雅感覺到那股黑氣很熟悉,不可置信地道,“難道他也……”
魚聽棠只在書裡見過這種例子,“師兄,他是不是借命了?”
“嗯。”背上掛著只魚崽掛件,江扶夜依舊穩若泰山,“借來的命數溫養這具半死不活的軀殼,表面如常人,內裡已腐朽,邪術之一。”
這話一出,喻執和直播間的觀眾頭皮一陣發麻。
啥玩意?!
這個戀綜裡到底還有幾個活人?!
顧臣嘴角流著血,冷笑一聲:“你們少在這兒胡說八道,我活得好好的!”
“你以為你披著人皮,就能掩飾自己發爛發臭的事實嗎?”魚聽棠嫌棄臉,“我就說你的命理線怎麼怪怪的,時有時無,原來是個活死人。”
沒了那團黑氣阻擋,她可以清楚看到顧臣的過往。
撞到溫雅那晚,顧臣在逃逸途中心慌恐懼又一次發生車禍,昏迷醒來的他以為自己什麼事都沒有,再次驅車離開。
溫雅不治而亡。
他是不察而亡。
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到現在,多半是有誰在背後幫忙。
江扶夜並不在意顧臣是死是活,他只問魚聽棠:“想他死還是活?”
魚聽棠毫不猶豫:“做掉他。”
“好。”
江扶夜指尖一動。
被竹片頂在牆上的黑氣嘭地炸開。
魚聽棠見狀,熟練地往師兄身後躲,看他淡定撐傘一擋,把那些噴濺黑氣擋在傘外。
才知道這把傘不是遮陽用的。
“不、不、不!!!”顧臣總算知道怕了,拼命想要掙脫繩索去救那團黑氣。
然而他只是被邪術續命,並非擁有了通天本領,當然做不到。
他的臉如同驟然枯萎的樹枝,原本年輕俊美的皮囊變得皺皺巴巴,佈滿溝壑,頭髮由黑轉白。
竟是轉眼遲暮。
被放血時顧臣只是憤怒,可這一刻,他才明白什麼叫恐懼和絕望。
沒有人想死。
尤其是當一個人坐擁金錢名利的時候,更捨不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