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程煦也不禁熱淚盈眶，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謝……謝謝你們……為了孩子們……你們付出的太多了……我代表孩子們的父母感謝你們！”
杜飛擦了擦眼淚
“那個時候，班長一直在喊！一定要保護學生的安全！我們滿腦子只想著班長的話！拼死保護學生……
直到剩下我和班長兩個人……”
“那……最後……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杜飛坐直了身子，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最後時刻，學生們都已進入防空洞……可不知道為什麼……門從裡面關住了！
我們當時已經被包圍了，無處可逃！班長髮現防空洞大門上方離地只有兩米五左右！
他半跪在地上要託我上去！我當時也沒多想，等我上去後再拉班長上來！應該還有活路！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剛抓住房頂邊緣，班長就被撲倒了……
等我爬上去以後，他已經被十幾個感染者淹沒了……
我當時懊悔極了！為什麼不是我託著班長先上呢！我拼命的呼喊他！我痛恨自己的膽小懦弱！
正當我絕望時！感染者們被推開了幾個，班長的上半身露了出來！
他滿臉鮮血，衣服已經被撕爛！他用最後的力氣朝我大喊！打死我！打死我！
我掏出手槍……瞄準了他的頭部……我害怕了……我的手不停的抖……最終……班長沒了動靜……我也沒開出那一槍……”
程煦又掏出一根菸給他點上
“你也不要太自責！你盡力了……任誰在那種情況都無法冷靜思考，求生是人的本能！你的班長很偉大！值得敬重！”
杜飛掏出手槍，卸下彈夾，裡面是空的……
“我當時有想過開槍……可我以為槍裡沒有子彈了……事後才發現……還有一顆……我悔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試一試……
如果這一槍開出去，班長就會少受一些痛苦！可我當時真的不敢！我真的害怕！親手打死活人！還是自己的班長……
這種事……我無法承受！我到現在也無法原諒當時的自己！”
程煦從他手中拿過了手槍
“你沒有打出這最後一槍……沒有給你的班長解除痛苦……可是……你卻用這最後一顆子彈……救了一個小姑娘！
上天在冥冥之中已經安排好了！有些事情是偶然！而有些事情是必然！
老天爺已經把劇本安排好了！剩下的……就看咱們怎麼演了……”
程煦將手槍還給他
“這麼說……你在防空洞的頂部待了五天？然後才逃到了這裡？那你吃什麼喝什麼？為什麼沒有睡覺？”
杜飛再次陷入沉思
“哪那麼容易……只是幾分鐘……下面的東西就發現了能爬上來的地方……
被逼無奈之下！我憑藉助跑，跳到了旁邊的一顆大樹上……然後他們又圍了過來……
十幾分鍾後……我看著戰友們一個接一個的復活過來，加入了感染者的隊伍……我心如刀絞……
無論我怎麼呼喊……他們已經不認識我了
兩天……整整兩天……他們不停的從樹下爬上來……而我僅有一把刺刀……
到了第三天，不斷的有汽車路過，他們被一批一批的吸引走了……樹下面的感染者少了很多……
我困極了……可我不敢睡……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再爬上來！
我身上只有一壺水，和一天的應急口糧！就這樣……我在樹上撐了五天……
直到昨天下午……樹下面再也看不到黑色眼睛的傢伙，經過五天的觀察，我確定地上爬的白色眼睛應該沒有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