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強撐著那副端莊威嚴的儀態,緩緩回到內殿。
待那扇厚重的宮門緩緩合上,將眾人的視線徹底隔絕在外,她再也無力維持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只見她一手緊緊捂住胸口,胃部好似翻江倒海一般,一陣劇烈的痙攣與翻湧,終於再也忍不住俯身嘔吐起來。
那股酸意好似洶湧的潮水,從喉嚨深處直竄而上,彷彿要將她的心肺都灼燒得千瘡百孔,痛苦不堪。
她的身體因這突如其來的強烈不適而微微顫抖,原本就略顯蒼白的面色此刻更是毫無血色,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滾而落,瞬間浸溼了鬢角的髮絲。
皇后無力地倚著桌案,眼神之中滿是痛苦與怨恨之色。這異常的症狀已然讓她苦不堪言。
而更令她心中憤懣難平、怒火中燒的,是剛剛請安之時甄嬛臉上那幸福洋溢、光芒四射的笑容。
那笑容在她看來,仿若一根尖銳的刺,深深刺入她的眼中、心中,是如此的刺眼刺心,彷彿是對她自己的無情嘲諷與譏笑。
“自己不能生,其他人又憑什麼能生?”皇后在心中暗自咬牙切齒地恨恨想著,指甲不由自主地深深掐入掌心,那鑽心的疼痛卻遠遠抵不過她心中熊熊燃燒的妒火與恨意。
她呆呆地望著殿內搖曳閃爍的燭火,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陰狠決絕的光芒,暗暗在心中發誓,絕不能讓甄嬛誕下子嗣,所有人都不能生!
華妃慵懶地倚靠在妝臺前,身後的宮女手持精美的玉梳,正悉心地為她梳理著那一頭如墨緞般的長髮,華妃雙眸輕闔,神情間盡是閒適與倦怠之意。
恰在此時,頌芝神色匆匆地疾步邁入內室,蓮步輕移至華妃身側,而後傾身向前,在華妃耳畔壓低了聲音,悄然說道:“娘娘,皇后安插於御膳房的那枚暗棋,近日來竟有了異常的動靜。”
華妃聽聞此言,鳳目霍然睜開,眼中寒芒一閃而過,她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梳子問道:“細細說來,究竟是怎樣一番狀況?”
頌芝趕忙應道:“回娘娘,咱們的眼線已然盯了他好些時日了。這幾日,他好幾次鬼鬼祟祟地從御膳房溜出,咱們的人一路暗中跟隨,竟發覺與他碰頭交談之人,乃是皇后身邊的剪秋。”
說到此處,頌芝稍作停頓,又接著道:“只是當時相距甚遠,未能完全聽清他們的談話內容。”
華妃聞罷,緩緩站起身來,蓮步輕移,在這室內緩緩踱步,神色愈發凝重:“繼續派人死死盯著,那皇后行事想來一擊必中,即便事情有所敗露,她也定會想盡辦法撇清干係,全身而退。”
頌芝恭敬地領命道:“是,娘娘,奴婢這便去安排妥當。”言罷,便匆匆退下。
華妃重新坐回椅上,蛾眉微蹙,心中暗自思忖:自己都懷孕了,還想著打別人的胎。‘打胎隊隊長’這名號,她倒是當之無愧。”
兩日後,頌芝匆匆入內稟報:“娘娘,已然探聽清楚,那皇后竟是打算在宮宴之上,於莞貴人的湯中摻入紅花。”
華妃鳳目流轉,沉吟片刻後吩咐道:“想個法子將此事透露給莞貴人知曉,本宮可不能捲入其中,且讓那苦主自行去應對這吧。”
窗外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靜,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傾灑而下,在承乾宮的琉璃瓦上覆了一層銀霜,泛著幽幽的冷光。
甄嬛靜坐在燭火搖曳的內室之中,剛剛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正欲寬衣歇息。
陡然間,一聲清脆的“哐當”之響,打破了這夜的靜謐。
小允子彼時正在殿外值守,聞得聲響,瞬間警覺起來,疾步循聲而去。
只見牆角處掉落著一塊石頭,其上綁縛著一封信箋。
小允子心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祥之感,趕忙將信拾起,小心翼翼地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