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想通此節,艾思不由擔憂,喃喃道:
“《如意山莊》能扛得住如此重擊?要不要把小傢伙接來?”
狹長的鳳眼有歉疚,也有無奈,更有心痛,林肇渚自言自語:
“天下惶惶,唯東京、洛陽的世家,安若泰山!”
艾思一呆、一警,又一醒、一驚,林肇渚繼續闡述:
“世家的貪婪與自私,是不會為保境保民出一份力,除非能獲得巨大的利益,而煜氏是世家的領袖,不會跳出世家的思維模式!”
世家成為痼疾、毒瘤,是不爭的事實,艾思深有體會。
林肇渚狹長的鳳眼,罕見地浮現茫然,悠然道:
“林氏根植於籍兵制,又何嘗不是世家?”
振聾發聵!
艾思目瞪口呆,再細思,一個個林氏支系,何嘗不是一個個世家?由特殊世家組成的超級勢力集團?而林氏嫡直,是超級集團的領袖。
說出不該說,也不願說的心裡話,林肇渚反而解脫:
“煜氏自囿、自陷、自囚於東京,早晚出事,新朝止於此!”
艾思慼慼然,眼裡起了霧,轉頭掩飾,一個王朝,要覆滅了?
“林氏也當滅,徹底退出歷史舞臺!”林肇渚語出驚人,像瘋語。
百餘耆老握拳,恨不得一擁而上,暴揍大逆不道的瘋子。
懶得理你,林肇渚的眼神輕蔑,誰揍誰?還不一定!
林肇渚時值盛年,能坐上掌家老祖的位子,不是靠老貨禮讓!
艾思低頭,不再刺激林肇渚,梅子青眼有異采,對大帥更加崇拜。
林飛足、林飛雁侷促,不安地瞟向一干耆老。
吐了胸中鬱悶,林肇渚覺得渾身輕鬆,慨然道:
“五軍鎮脫胎於五禁營,受了國恩,吃的是民脂,吸的是民膏,為國效力、保家衛國是應該的,是本份,五鎮隨我征伐胡虜!”
“馬革裹屍,戰死疆場,才是必然!”
靜寂!各樣人,有各自的想法,不同的心思。
懷了報國之心,林肇渚像是交代遺言、安排後事:
“康都大營的直衛是林氏的私產,僅保護嫡直的利益!若我戰死、或戰敗,直衛護衛百萬子嗣出林島,下南洋,開闢新的天地!”
夠直白,像大帥的性子,不搞彎彎繞。
呃,艾思、梅子青錯愕,怎不捎上我們?
直到現在,艾思才看清楚林肇渚與牧羊的區別,牧羊更圓滑。
見林飛足、林飛雁惶然,林肇渚笑了,溫言安慰道:
“需要一點點時間,待戰鬥結束,再決定你們的去處,好嗎?”
林飛足、林飛雁心暖,大帥,還是以前的大帥。
夜色下,黑壓壓的船隊靜靜駛過林島,誰也沒看見誰,波瀾不驚。
靠泊《如意山莊》的十艘戰艦解纜、出航,逆流迎上。
旗艦上,統領慕容烏機負手而立,十教席盤坐喝酒。
十里水路,戰艦逆流而上需要三柱香的時間,而荊楚水軍順流而下?僅僅一柱香,就相遇了,十艘戰艦對壘二十戰艦,還有載人貨船?
除了林肇渚鎮定自若,其餘的人,都不抱任何希望。
一個輕巧的側轉,旗艦擦著對方的戰艦而過,劇烈的慣性將十教席顛倒甩歪,一個個穩住身形,嘴裡不停地罵罵咧咧,怎不打招呼?
“旗艦?十痞漢?”驚咦聲傳來,戰艦向前衝去。
虛榮心得到滿足,牧壹不以為忤,還報以微笑!
十艘戰艦各尋縫隙,依次插入敵艦的後方,直面龐大的船隊。
慕容烏機摘弓、搭箭,一彌五箭,指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