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是新朝國都,政治中心,人文薈萃,儼然源陸第一大都。
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除例行朝會,平日裡,朝庭清靜。
更始帝不坐朝,金鑾殿靜悄悄,落針可聞。
御花園,噴泉如柱,涼風習習,一點不顯夏日燥意。
心燥,更始帝再無往日雍容,眼珠亦紅,死死盯住抄報。
雍城行軍總管令:
雍郡主慈孝為先,將攜子、女回鄉祭祖,請沿途府、郡提供方便!
牧羊鑑印更始五年午月二十三日
有問題?
行軍總管令合規符例,絕對沒問題!
沒問題?
雍國公不討帝喜,牧氏早該滅了,不該招搖於世!
行軍總管代帝掌軍,雍郡主的身份又特殊,下江南祭祖的行程範圍內,沿途府、郡不得怠慢,輕則訓斥、責罰,重則革職、殺頭。
牧羊依律享有特權,而牧氏擁有維護特權的實力!
蔡相沉默不語,不知心裡想什麼。
新任大將軍煜蟎目不斜視,盯住茶碗裡的菊花出神。
童鞭目露兇光,更多的是畏懼,竟鉗口不言,是被牧羊殺怕了。
又回到起點,更始帝的眼光,望向不遠處。
蔡相掌內閣,遇事三公議決,或請聖裁。
大學士地位尊崇,享受國相待遇,偶“受邀”參與國是。
同平章事,是內閣的固定職員,除非被蔡相厭惡、或更始帝唾棄,才會被逐出內閣,而失勢的閣員,也是即缺即補,無後顧之憂。
秦柏,柳篆秦柏,是更始帝欽點的同平章事,話少勤快。
見更始帝望來,秦柏躬身,恭聲奏對:
“誰都可以制定規矩,區別,制定規矩的人,是否有足夠的實力維護規矩。雍國公要進關,需要硬實力阻止、或殲滅之,是否划算?”
不置可否,更始帝又望向另一位同平章事,晦黯的林召彥。
林氏的支系老祖交出兵權,百餘提督、總兵、郡尉進了樞密院成了太尉,將才、先鋒不虞匱乏,而真正的帥才寥寥,林召彥才堪其用。
雄踞北六省的林召彥一支遭遇了毀滅性打擊,倚為根本的天水兵器工坊被摧毀,短時間內難以修復、或重建,硬實力大幅下降。
真正要命的,是林召彥一支的公庫、私窖被洗劫一空。
無論數十萬大軍的生存,還是恢復重建,需要數量不菲的金子。
離了錢,什麼也幹不成,除非縱兵劫掠!
不知推衍千百回,此路不通,是快速滅亡的死路。
逆向攻打雍城?
素夫人肯定如是想,離了天水關,天水三鎮不是雍城軍的對手。
順勢南下?
北九府苦寒,地廣民窮,兜裡沒有金子。
而且,林肇渚早瞧林召彥不順眼,會盡起大軍殲滅之。
不能意氣用事,要繼續依賴煜氏恢復元氣,以期東山再起。
郡主下江南不是孤立事件,應該放進特定的環境,鑑別真偽。
“是誰襲擊了天水三鎮,是牧羊?或北狄汗朝?”
童鞭聞弦知雅意,提供了“真實”情報:
“世上身手最強的人,當數牧氏十教席,但是,事發時,十教席都在如意賭坊,沒有一人出境,牧羊雖了得,而獨木難撐蒼天!”
林召彥點頭,事實如此,牧羊加上十教席,也難做下如此大案。
“北狄!狼僕座下癲狗的嫌疑最大!”
狼僕與黃半仙齊名,千百年的爭鬥,竟是難分軒輊,旗鼓相當。
童鞭嘆氣,不得不配合林召彥,做球給林召彥“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