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摸著鼻子,著實惦記著十一匹戰馬,是真真日行千里的良駒。
什麼烏雞公?什麼汗血寶馬?中看不中用的活祖宗罷。
牧氏沒落是不爭的事實,浮華是國主營造的遮羞布,不可戳破。
十一匹戰馬寄養如意賭坊,牧羊敢強奪?
若是南國的權貴,夫人遞一紙半書準成,沒有誰敢“觸雷”!
對於北狄的蠻子?而且,少女的背景不簡單,強奪是犯了忌諱。
心癢癢沒用!
牧羊是公爺,不是不入門的劫匪,不該惦記不義之財。
才喝了一壺茶,陣陣尿意湧來,牧羊急急離開,尿遁了。
牌九室依舊熱鬧,每一張桌子佈置成了賭檯,閒客們自己坐莊開賭,每一局的輸贏要認真地記賬,作為場租費的憑證,百里抽一。
而荷官牧雲昏昏欲睡,小僖僮閒得蛋疼,嗑著瓜子消遣。
爆喝聲隱隱傳來,門禁的軍漢恪守職責:
“交出兵器,接受檢查!”
如意賭坊是消遣的去處,不得帶兵器入內,是硬槓槓。
小僖僮倚門看戲,想瞧一瞧,是哪一路牛鬼蛇神作妖?
奴營的軍漢,是最彪悍的存在,誰敢來如意賭坊撒潑?
三五醉漢,是雍城最有名的潑皮,一人拎一酒罈,正與軍漢掰扯。
賭坊不禁醉漢,稀裡糊塗的醉錢朦朦朧朧間,就改姓了,姓牧!
但是,任何人不能執械參賭,醉漢也不行。
一條軍棍攔住去路,潑皮罵罵咧咧,想硬闖!
“揍他!”沙啞的喝聲起,領頭的南霸天下了命令。
潑皮不是藥罐子,更不是病秧子,不但孔武有力,還兼心狠手辣!
悄無聲息,一條軍棍插進南霸天的檔下,撩了幾撩,沒撩動。
南霸天哈哈大笑,灑家是酒徒,卻是童子,如假包換的真童子,十二歲的時候練了鐵檔功,不但力大無窮,更是銅皮鐵骨,很耐打!
小僖僮哂笑,南霸天算個屁,真當自己是人物了?
又是兩條軍棍斜插,分撩南霸天的雙腳,然後?
雙棍猛地外撇,南霸天猝不及防,雙腿被搿直,標標準準的“一字馬”,愣神間,檔下的軍棍一頂,身軀不由自主前傾,竟是狗搶食!
“噗噗噗...”三根軍棍疾敲,每一擊,都是南霸天的關節點。
舒泰的感覺,南霸天忍不住哼出聲來,太爽了!
橫練功夫而已,關節能扛偉力?
才幾個呼吸,五個潑皮被撂倒,被剝得只剩褲衩,一身財貨沒了。
一隻手摸進股溝,南霸天終於漰潰,竟是淚流滿面:
“老子的一世英名、清白,就毀到你的手裡,驢造的,你變態!”
軍漢一怔、一呆,手仍不停,從褲衩裡拽出一條皮袋子,掂了掂:
“喲喝,二十一枚金珠,手腳麻溜點,不放過任何疑點。”
潑皮,雍城的頂階潑皮,僅次於衛帥的大人物,一世英名盡毀。
十軍漢手忙腳亂,拍拍肚皮,又反覆捏潑皮的喉節,真有收穫。
折騰半柱香,小僖僮實在看不下去,輕咳數聲,軍漢才訕訕收手。
綁了!吊起來!
如意賭坊有大大的旗杆,五條白花花的漢子,被齊齊掛上去。
吃錯藥了?
小僖僮瞪大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沒完,一撥一撥接一撥,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有潑皮,有混混,有販夫,甚至,還有喝麻了的軍官、軍卒!
不停地騷擾,不停地被掛上去,旗杆上掛滿了,再搭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