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8月14日,艾英回家來結賬。
在中午和我養母對好賬目以後,準備去忙其他事兒的時候,三姐帶著滿臉的不安過來了。
三姐拽著艾英去了三樓。在艾英的疑惑中,三姐努力幾次才張嘴,“艾英啊,給你說個秘密,我身上,到現在都沒有來了。”她說的時候充滿了擔憂。
艾英驚訝了,甚至是驚愕地看著三姐,“我,我,我給你測測吧,唉,你咋,唉,那人,現在,唉,······”她說著從枕頭下拿出了早早孕的試紙,滿臉擔心地遞給了三姐。
她們倆一起去了廁所,出來的時候,三姐是被艾英攙著出來了,在這樣的夏天,她滿頭大汗,說熱的可以解釋,但全身哆嗦,就難以理解了。
她們又去了三樓,在我們未來準備結婚的新房裡,艾英擔心地說:“三姐啊,你,這,你打算咋辦啊,那人有訊息嗎?”
三姐眼裡含著淚花,搖著頭,不知所措地無助地看著艾英。
三姐蜷縮著蹲在客廳的沙發邊,艾英抓著她的手,安撫著她,“三姐,孩子,要嗎?”艾英試探著說。
三姐驚恐地看著艾英,眼淚出來,搖著頭。
艾英有點難過了,表情痛苦了一下,“三姐,那去流產吧,抓緊!”她摸著三姐的肩膀說。
三姐聽到後,一下就哭出聲了,並癱坐在了地上,驚恐地看著艾英,拼命地搖著頭。
“三姐,這是大事兒啊,你這月份越來越大,可瞞不住啊,萬一,那人不回來了,萬一被別人知道了,你咋找物件啊,唉!”艾英擔心地說著,還給三姐擦著眼淚。
就在這時,我進來了,並聽到了她們的談話。
我非常氣憤地坐在沙發上,並猛地捶著沙發。
艾英攔住了我,“三姐,有地址或電話嗎?”她問三姐,三姐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下來,點點頭。
艾英對我說:“常書,從明天開始,你就打電話,發電報,直到收到那人的信為止。”
這夜,三姐沒有走,我去三姐的門面家裡,幫她看著修車店。
這一夜,都是艾英摟著三姐,她一直處在驚恐之中,不停地哆嗦著。
從8月15日開始,我們約定了一個時限,就是一個月的時間,到9月15日,如果再收不到那人的資訊,三姐就必須做出這個孩子是留下還是流產的決定了。
每天早上買菜回來的第一件事,我就是打電話,第一次打,對方說:那人在外面勘探作業呢。
第二次打,對方說:別打了,不幹了。
第三次打,對方說:不幹了,別打了。
第四次打,對方說:回老家了。
第五次打,對方說:聯絡不上。
一天五次電話,對方都的非常不耐煩地回答著我,且在電話中都是人聲嘈雜的環境。
我從電話裡要了那人家裡的地址,以及那人給三姐寫的地址,開始每天一封電報的發。
每次都是石沉大海!
9月18日,艾英回來了。早上七點,三姐到我們的三樓來了。
艾英抓著三姐的手,三姐已經沒有了驚恐,“常書,你把每次發電報的票據都給我吧!”三姐抽泣著說。
我很心疼,給她擦著眼淚說:“姐啊,我是你弟弟,再說啊,這點錢,我能付得起,哼哼哼。”
三姐看著我,抓著我的手,“常書啊,不是錢的事兒,姐知道你不缺這點錢,就是給姐一個念想,我作為一個紀念留著。”她一隻手擦著眼淚說。
艾英看著我,示意給她,於是我開始翻箱倒櫃地找啊,又去麵包車裡,摩托車車座下的儲物格里,各個衣服的口袋裡,賬本里,總算找齊了31張電報的單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