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了租房裡。
我沒有洗腳,也沒有學習,而是矇頭大哭了。
想著曹春雷的死,想著他爸爸媽媽的撕心裂肺,想著爸爸媽媽和養父母對我的擔心,我太愧疚了。
但我的內心深處,更多的是對生活的缺乏勇氣了,總想著如何能逃避這些現實。
艾英過來了,先給我脫了襪子,擦了腳,然後,又給我擦了臉,帶著淡淡的香味對我說:“癟犢子,你真是長大了,知道哭了,想哭就哭吧。”
艾英拿著書坐在我的床邊,一直陪著我,哭了一會兒,我坐起來了,非常嚴肅地對艾英說:“哼哼哼,艾英啊,我真不想上學了,你看看啊,我這才上學三個月,出了多少事兒了,唉,哼哼哼。”
她也發愁了,心煩地翻著書,“這,這,也不怪你啊,你別多想!”她非常認真地拍著我的肩膀說。
“哼哼哼,艾英啊,你看啊,我這以後,不知道還出啥事兒呢,尤其吧,我養母,把我養這麼大,我一點孝心都沒有盡呢,萬一哪天被誰給打死了,我這死都不瞑目啊,不行,我不能上學了,我要回家幫助她幹活,趁我還沒有被人打死的時候,哼哼哼。”我說著就要下床了。
艾英急忙回套間了,很快拿著箱子就出來了,對我說:“走,我也不上了!”
我都納悶了,直接提著箱子就給她送到了屋裡,“哼哼哼,你跟著我鬧啥呀,我成績差的,幾門課加在一起都考不及格,上學,就是白搭飯錢,你成績好,好好學習唄,將來當個官啥的,我萬一還活著,還能找你幫忙,真是的,滾蛋,去去去,學習去吧!哼哼哼。”我生氣了,使勁兒地拽著她的胳膊。
她看我使勁兒了,她就使勁兒往外扯著身子,我看她馬上要掙脫我的控制,我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夾著亂蹬亂打的她,抱進了屋裡,使勁兒地往床上一摔,抓著她的頭髮指著她的鼻子說:“哼哼哼,艾英,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不捨得揍你,你給我來勁兒,你跟我耗啥呀,你將來有更美的人生呢,我就這樣了,好好學習啊!哼哼哼。”
她使勁地拽著我的耳朵,咬著我的胳膊,並甕聲甕氣地說:“只要你不上,我就不上了!”
日子平靜了,我會隔三差五的去找王帆“學習”,也抓住一切機會,跟著杜正遠去看電影。
但同時,我也發現,我們班的閆寶華和陳新清,他們兩個沒有學習資料,總是抄別人的。我也偷偷地找劉老師問了,她苦笑著說:“唉,他們家窮的很,我充其量,只能把我的書給他,其他老師的也不行啊,這都是自己花錢買的,咋弄啊,而且還爭氣。”
晚自習的時候,我對杜正遠說:“哼哼哼,咱倆的這資料,比咱的臉都白,再說啊,這擦屁股了,家裡人知道了,多傷心啊,找個人幫咱倆掩護掩護咋樣啊,哼哼哼。”我趴在桌子上看著他說。
他非常嚴肅地說:“不行,不行,這,花了200多呢!”
我生氣了,坐直了身子,看著講課的老師,小聲地說:“哼哼哼,反正啊,等以後,有人揍你,我不管!哼哼哼。”
他愣了一下,然後,很不情願地從桌洞裡拿出來了,在下面放在了我的手裡。我一看,連名字都沒有寫,只是在書的側面,寫了一個:d。
我也把我拿出來了,把這兩套,都放在了杜正遠的手裡,笑著說:“哼哼哼,你的給陳新清,我的給閆寶華,你告訴他們倆,必須整潔、認真、全對地完成,做不好,就揍他,告訴他們,是我說的,哼哼哼。”
下課了,杜正遠拿著兩套資料走到了他們的跟前,指著他們的鼻子大聲地說:“姓陳的,姓閆的,我告訴你們啊,哼哥交代了,你們兩個把我們兩個的做好,做不好,一天揍你們一頓,少一題都不行,聽到了嗎,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