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驚訝和咋呼聲,令大家都笑了。
艾英的媽媽笑著拽著我媽媽坐下了,“花兒,這十幾年,我給你幫忙帶孩子看孩子的,你連我姓啥都不知道啊,哈哈哈,記住啊,我,滿族,皇族,姓金,姓名金梅子,記住了嗎,哈哈哈。”她笑著拍著我媽媽的手說。
我媽媽滿臉納悶的表情,彷彿被艾英媽媽有姓名這件事兒給弄糊塗了,好像艾英媽媽就不應該有姓名似的。
在艾英媽媽的協調下,醫院領導做出了決定:大哥做檢討。
爸爸媽媽和艾英媽媽都走了,我留下來,繼續在大哥的夜間值班室裡吊水。
大哥趴在值班室的桌子上,不停地撓著頭,白色的髮膠和頭屑一起飄舞著,“哼哼哼,大哥呀,哎呀,你看看,你那髮膠和頭屑,唉,都能髒死,哼哼哼。”我笑著說。
大哥扭頭,瞪著他那雙非常有神的小眼睛看著我,“常書,你有經驗,你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寫檢討,你給我說說,該咋寫啊!”他非常發愁地說。
看著大哥的醜樣,我感到很是滑稽。
其實,大哥從小比我調皮多了,現在咋能成現在這個窩囊樣子呢,唉!
大哥按照我說的一般規律,開始寫檢討了。
等我吊水結束走的時候,大哥還在寫呢,我粗略數了一下,大哥已經了好幾頁了。
1994年的 11月6日,週日,分管業務的副院長郝院長,醫院醫務科主任朱主任,在內二召開了關於大哥的批評教育會。
上午七點半開始的,我和艾英早早的就來了,是給大哥打氣的。
大家都擠在護士值班室裡,為了能體現院領導對這件事兒的重視,也為了讓大家都能看見大哥真誠地悔過,郝院長讓大哥站在一個椅子上,這樣能讓大家都看見大哥。
大哥的頭梳得一絲不苟,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皮鞋擦著鋥亮的。
他在護士們的偷偷地嘲笑中,非常自信地爬上了椅子。
站在椅子上,大哥對著我和艾英笑了一下,又輕輕地摸了一下,被他幾乎用卡尺量過的三七開的髮型,在曹護士等護士們的“切”聲中,就開始了他的檢討。
大哥微笑著,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打紙,郝院長和朱主任看著就不禁嘆息了一下。
艾英小聲地告訴我:“壞了,你大哥犯病了,幾句話檢討就行了,這說的越多,唉,等著吧,常書,你哥這次,是真正的自作自受了,唉!”
我也發愁,小聲地對艾英說:“哼哼哼,本來啊,是你的惡作劇,這下,我大哥,可能要得罪全世界了,哼哼哼。”
大哥咳了一下,微笑著看了一下大家,非常自信。
“尊敬的郝院長,尊敬的朱主任,尊敬的李主任,大家早上好!
我嚴格根據院領導的要求,寫了這次檢討,感謝大家能在這個一日之計在於晨的寶貴時間,收聽來自於我靈魂深處的,最真誠的歉意和檢討。
按照郝院長的要求,我先講述一下,事情發生的前因。
這次,我進女廁所事件呢,最根本的根源,就是因為我弟弟,大家看一下,就是現在站在窗戶邊的,那個男生,是我四弟,叫常書。”說到這兒的時候,大家都齊刷刷地扭頭看一下,我笑著向大家找找手,曹護士她們又一起“切”了一聲。
大哥又在郝院長的輕輕嘆息中,繼續檢討了。
“我弟弟呢,我四弟,常書,因為啊,我都不好意思說啊,現在也顧不得了啊,我也不念了,這段啊,就是,我弟弟的老師,叫王帆,非常漂亮,王帆老師婆家和王帆老師的弟弟,懷疑常書呢,和王帆相好,就這樣,雖然吧,也沒有抓住現行,但還是給揍了一段,又從火車站呢,一群人押著,到了我弟弟家,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