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姥爺沒有死,準確地講,是沒有馬上死,賴活著,患上了一生的折磨他們的腸胃疾病。
我們計生委的院子裡,來了新的住戶。
這家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叫艾強,一個女孩叫艾英。
艾強和我三哥大小差不多,艾英和我一般大,陽曆生日是1979年的,農曆是1978年的。
但她比我個高,我到她的鼻子處,她的頭髮比我的頭髮長一點。其實,我是光頭,哼哼哼,哼哼哼,實話說啊,她除了長得吧,好看一點,和男孩子沒有啥區別。
她來了以後,計生委院裡的孩子們,有了大王,只要是沒有上學的,都是她的兵。每天早上五點多,她就站在院子裡,掐著腰,左手拿著一根大掃帚上取下來的竹條,大聲地叫著:“集合啦,集合啦······”
大人們都感覺好笑,就都積極地配合她,把自己家的孩子叫醒。
大點的,上學的孩子起來學習,小點的,不到上學年齡的,就起來跟著她玩去了。
第一天,就開始點名了。
點名前,她開始訓話了,說話很好聽,是我們這兒沒有聽過的,但能聽懂,在心中我暗暗地稱她為蠻子,她說什麼都帶有兒化音。
“從,今天兒開始兒,我就是老大兒,大家都叫我格格,記住,叫格格,我爺爺的爺爺,是王爺,下面,一起叫,格格,格格······”她拿著竹條打著拍子說。
我們一起大叫著“格格”,然後就是大笑了,其他人都是哈哈哈地笑,我是嘿嘿嘿地笑。
其他人都沒事兒,她卻拿著小竹條敲著我的頭,“笑,笑,笑,笑什麼笑啊,笑得難聽的,哼!”
養父和養母站在一邊充滿趣味地看著呢,看到我捱揍了,養母想阻止,卻被笑著的養父拽住了,努努嘴,示意養母繼續看。
我摸了一下我的頭,被敲疼了,“我,我,我,笑,笑,笑,嘿嘿嘿,嘿嘿嘿,這樣笑的,······”我摸著被敲的地方,笑著說。
她用竹條指著我的額頭說:“摸什麼,摸,疼嗎?”她嘴張的大的,快要把我吞下去了。
我笑著說:“疼,嘿嘿嘿。”
她拿著竹條,又敲了一下我的頭,“疼,疼還笑,疼嗎?”她有點生氣了。
我笑著,看著她嘴裡的白牙,在她張嘴的時候,都能看到她的喉嚨了,心想:到底,是疼,還是不疼啊。於是,我笑著說:“不疼,嘿嘿嘿。”
她的表情扭曲了,“啥兒啊,不疼,不疼嗎!”她說著又使勁兒敲了一下我。
我疼壞了,眼淚都在眼裡轉了,“疼!嘿嘿嘿。”
她奇怪地說:“疼,疼,你還笑啊!”她說著又敲了一下。
我哭了,我不敢大聲說話,害怕她再揍我,小聲地說:“那,我,我,是疼,還是不疼啊,我是笑,還是不笑啊!”
她滿臉地嫌棄,右手指點我的鼻子說:“你看看,你個熊樣兒,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算個啥玩意兒,丟人!”她說著,還一把就把我推倒在地上了。
養母想去阻攔,又被養父攔著了,艾英的爸爸媽媽想攔著,被養父的手勢攔著了。
我不敢哭了,害怕她再敲我的頭,我擦著眼淚,地上的泥土站在臉上了,臉花著就爬起來了,其他的小夥伴都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死,不死,大花臉!”
我剛站起來,艾英又一把把我推倒了,“用竹條指著我,你看看你,一個大男人,臉花的像個叫花子兒,丟人的玩意兒!”
聽著我的臉,髒了,看著其他小夥伴都圍著笑話,我使勁兒地擦著臉。哼哼哼,哼哼哼,都知道,這種情況下,臉是越擦越花的。
我擦著臉就站起來了,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