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匪站在那看了半天,隨後彎腰把油紙撿起來轉身扔進了院子的垃圾桶。
旁邊小土房裡的小周暮悄悄趴在窗戶那裡,瞧見大哥把油紙扔了,他高興的笑起來。
大哥應該吃到雞腿了吧?
他不敢明目張膽分給大哥,每次大姨知道都會揪他耳朵,罵他缺心眼什麼的,他也就不敢了。
可是大哥每天那麼累的幹活,總是吃不好怎麼能行呢。
下午的時候,陳敬憐醒了。
小周暮過來,猶豫半天說:“大姨,我也去下地幹活吧?”
周匪剛好從小屋子裡要出來,卻因為這句話停住了腳步。
小周暮站在灶臺邊,陳敬憐從裡面一邊套外衫一邊走,在聽到兒子的這句話後,突然一巴掌扇了過去。
力氣非常大!
小周暮當即撲在大鍋蓋上,但並沒有哭。
陳敬憐眼裡的光非常兇:“我辛辛苦苦供你讀書,就為了想讓你考上大學,有一天走出這麼個破地方!你倒好!你居然想下地幹活?!”
“下地幹活能有什麼出息?每天扛著鋤頭一輩子都要爛在這裡!”
周匪想要出去阻止的腳步硬生生卡在了那裡。
是啊。
下地幹活能有什麼出息。
他已經認了,但弟弟不行。
弟弟是要走出村子,去大城市生活的。
小周暮耳朵嗡嗡作響,他慢慢轉回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頂嘴的勇氣:“大姨,我跟我大哥都一樣,憑什麼我大哥懵下地幹活,我就不行?”
“你倆能比嗎?”陳敬憐情理之中口無遮攔,“他就應該爛在這個破地方!”
“滾回去看你的書!”陳敬憐大喊。
小周暮到底年紀小,只敢頂嘴一次,不敢再說第二次,紅著眼睛跑了出去。
陳敬憐罵罵咧咧半天,嘴巴里吐出的字眼像極了鄉下個別刁婦。
那些話盡數鑽進了周匪的耳朵裡。
他忍了又忍,始終沒有底氣去跟陳敬憐抗衡。
他能抗衡什麼呢?
是她把自己跟弟弟周暮拉扯大的,日子那麼苦,她卻沒把他們扔下。
罵幾句而已,聽著就是了。
等陳敬憐出門幹活後,周匪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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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天太熱,蟲兒都不怎麼叫了。
小程罪睡了一小會兒,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在說話,她從自己的小床上爬起來,透過窗戶一看,發現居然是周匪。
他已經來了嗎?
小程罪趕緊收拾收拾自己走了出去。
程外公見她出來,笑說:“去玩吧。”
兩個小孩子一前一後一起出的門。
在重望村,程外公家裡的小二樓是最醒目的,雖然沒那麼洋氣,可對比其他家,絕對是有錢人了。
“你不開心嗎?”小程罪敏銳的感覺到他好像不太樂呵的樣子。
少年一看向她便笑起來,“下午太熱,去昨天那個小溪旁邊納涼?”
“好啊。”
兩人按照昨天的路一直找過去。
等坐上巨石,涼快的風果然吹了過來。
少年靠著身後的樹幹,少女坐的靠前一些望著遠方。
田野吹滿夏風的時候,只聽少年問她——
“大城市是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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