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深夜,醫院。
程罪過來時,門口的易求真點了點頭。
已經給周匪輸的液中放了點讓他睡的很沉的藥,程罪推門而入。
易求真跟著進去,關上門,拿過一把椅子就守在門口。
女人走到睡著的男人床邊,居高臨下仔細的打量他。
這幾天夜裡,她徹夜難眠,時不時看著針孔攝像頭裡的男人側躺在病床上,然後同樣望著這邊的模樣。
疲憊的時候,她還是會想他。
連程罪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他什麼。
情侶們之間的怦然心動,對於他們來說,早就是歷史的記憶了。
新鮮感更是久遠到模糊。
一提起從前,眼前全都是生活裡的瑣碎以及被時間埋藏起來的恩怨糾葛。
愛不愛什麼的,早已不值一提。
可為什麼還是想他?
程罪找不到答案,所以乾脆過來看看他,也許就能找到一個回答。
直至看見他睡著的樣子,程罪突然就覺得自己困了,想睡覺。
她側身躺在沙發裡,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見對面的周匪。
有些人也許不怎麼完美,也不足夠優秀,只是比普通人擁有的更多那麼一點。
但那個人就是擁有著別樣的魔力。
易求真都以為周匪可能是帶了點安眠藥的屬性,這怎麼一看見他,程罪就睡著了?
她試探著叫了一聲:“你睡了?”
結果對方很清晰的回答了她:“沒。”
“……”
易求真嘆口氣,忍不住在醫院這麼個人人討厭的地方,說了句她不應該說的話:“你活的一點都不開心。”
“嗯。”
就嗯?
易求真皺眉頭:“你應該調整一下。”
“你可以去大街上站著,然後問路過的每個人他們過的開心嗎,十個人會有八個人告訴你不開心。剩下的兩個,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是個樂天派亦或是真的無憂無慮,而僅剩的那個,大機率會是個小朋友。”
在繁華的都市,沒幾個人真的活的隨心所欲,快樂無比。
大家在天亮的時候奔波遊走,腦細胞成群結隊的為主人赴死,好不容易混到下班,還有可能要加班,有的還要去應酬,壓力鋪天蓋地。
一旦忙一點就要熬到後半夜,只等天亮了又去工作,日復一日。
大家都如此。
程罪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運,起碼她不是更加辛苦的上班族,她還算有錢,不必為了生存必須工作。
所以她才絕口不提辛苦疲憊。
人吧,就是賤。
沒錢的時候為了錢累,有錢了又為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各種慾望犯愁,貪心不足,活的像條見人就非要呲個牙的流浪狗,以至被人各種驅趕,居無定所。
找個狗窩,守著個垃圾桶,努力撐到每一個黎明,不好嗎?
程罪暗自搖了搖頭。
不好。
她想讓所有的垃圾桶都是自己的,沒有其他野狗有權利跟她爭搶。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也會有一天為了更多的權利而夜不能寐。
明明從前,她只想過種種花,喝喝茶的日子的。
“你這麼累是為了什麼?”易求真的聲音蕩在病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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