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決定不再掙扎著搶救這段看似美好的情感時,程罪竟一瞬間輕鬆到腳步都不再沉重。
她從周匪身旁而過,眼尾餘光絲毫沒停在他身上半刻,猶如不再相識。
禮堂的門離開了一個人,但剩下的那人並沒有追上去。
只見禮堂的燈光下,男人跪在地上,在一排排的席位底下找著被程罪丟下的那枚婚戒。
這就是男性與女性最大的不同之處。
就好比,許多男人在外面朝三暮四,左擁右抱,即便遇到了特別愛的女人,他們也不會輕易選擇離婚。
妻子這個詞,對於他們來講,意義是不同的。
那就像是一場虔誠的、光明的,一段印記。
不過女人恰好相反,如果察覺到男人不愛她,那麼這場婚姻,要與不要,都不重要。
其中的典型,就是程罪跟周匪。
所有人都覺得程罪得體大方,素來以大局為重。
可沒有人知道她細膩的內心到底有多少玻璃渣在日復一日的戳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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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女人搭乘著計程車回了半山腰。
對於失蹤了好幾日突然出現的太太,傭人們緊繃著神經,小心伺候,生怕惹到太太哪裡不痛快。
客廳裡。
周暮、喬阿染、折月晉堂,包括三小隻全都在。
程罪目不斜視的穿過客廳,直奔二樓制香房。
她示意跟過來的晉堂,“跟折月一起把這些東西都裝好。”
兩人半個字都不敢多問,按照吩咐做事。
方姿站在門口,戰戰兢兢地問:“太太,您……您要去哪裡啊?”
程罪拿起抽屜裡的十八子,輕輕撥動。
良久,她呢喃:“我也不知道。”
去哪呢?
她又能去哪呢?
她這十幾年的歲月裡,只有周匪這麼一個人。
決定放棄掙扎後,她的確輕鬆了,可也覺得空了。
什麼都是空的了。
“你們進來。”程罪女人道。
三小隻與喬阿染小心翼翼進門,並且把門關了上。
程罪開啟了自己的錢包,隨意抽出幾張卡放到桌上。
“一人一張卡,今天你們就可以走了。”
程罪看了喬阿染好半天,“以後好好生活,別痴心妄想太多。”
喬阿染皺眉:“你要去哪裡?你跟周匪怎麼了?”
“問那麼多做什麼?”程罪語氣透著疲倦:“不過,如果你還想跟他在一起,等我走了你隨便吧。”
隨便吧。
這三個字,說的那樣的輕。
此刻,所有人眼中都捕捉到了這位周家女主人的疲憊。
她好像真的很累了。
女人又說:“讓廚房做一頓家常菜,不要鮑魚海鮮。”
罷了,她搖搖頭:“算了,我寫個選單。”
她們幾個人沒傻站著,很有眼力見的去幫折月晉堂一起收拾那些瓶瓶罐罐。
收拾完後,又去收拾程罪的衣物。
制香房裡,因為外面的雨天,房間裡也昏暗一片。
玻璃罩裡的燭火安靜燃燒著。
桌案前,女人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捏筆。
簡單的幾個菜名漸漸落於紙上。
當折月出去前為她點燃的檀香幽幽升起一縷時,只聽——
“啪嗒——”
一滴清淚掉在了紙上,它很快鋪開,溼潤了一小片。
:()前妻一離婚,渣夫悔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