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年吧,有天晚上突然有人來了咱們村兒,挨家挨戶的還錢。我收到了二十多萬,給我嚇壞了,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周匪。”
“可不是嘛,我家也是,十多萬。”
那些人都在說這事兒。
王嬸講:“我們都沒要,但周匪那孩子說,那些錢是你的命,值得還這麼多。這孩子,挺有情有義的。”
周匪跟男性長輩們坐一桌,但時不時也在顧及給她弄點吃的。
剝蝦,挑魚刺,盛飯,挑辣椒。
看他忙活的,那些嬸子們直笑。
程罪到現在都有些沒回過神。
周匪挨家挨戶的磕頭借錢嗎?
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這些年來,他也隻字未提。
王嬸握著程罪的手,“好好過日子,有什麼事夫妻倆商量著來,沒什麼過不去的。你們能走過這麼多年不容易。多少男人有錢了就變了本性啊。說實在的,嬸子真沒想到你們還在一起,嬸子真替你高興。”
而男同胞那一桌,周匪一點都沒擺架子,這裡本就是他的故鄉,吃喝都隨意。
“你小子真是有本事!”有長輩誇讚。
“沒有。”周匪說:“也難,好在有程罪陪著我,不然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今天了。”
提到程罪,那些叔叔伯伯們嘆口氣。
那孩子的眼睛……
他們怕程罪不舒服,就沒敢多問。
村長爺爺說:“不管怎麼樣,她是看不到了還是生病了,你都不能做出喪盡天良的事聽到沒有?你們打小就在一起玩,這些年你們不說,我們也能猜到經歷過什麼。我到現在都記得村裡那群孩子被程罪拿著掃帚和鐵鍁追著打的樣子,就因為他們背後罵你。”
在場的就有個當年捱過揍的男生,他憨厚的撓了撓後腦勺:“當時程罪可厲害了,誰說你一句就要跟我們拼命。”
周匪低了低頭,隨後轉臉看向炕上那桌。
程罪彷彿有感應一樣,也抬頭。
她問的沒頭沒腦,“你在看我嗎?”
周匪突然起身走了過去,沒忍住衝動,直接抱了她一下。
程罪臉都紅了,“你……”
周圍的長輩們哈哈大笑。
“年輕人,正常!”
王嬸笑著拍了周匪一下,“你這孩子……”
周匪也跟著笑,心甘情願被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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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後,王叔王嬸留他們在家住,周匪婉拒,帶著程罪回去了。
走之前特意燒了炕,現在熱乎乎的。
周匪把王叔王嬸送來的新被褥鋪好,“睡吧。”
程罪躺好後,問還在地上不知道忙活什麼的男人:“你還能習慣這裡的生活嗎?”
周匪坐在小馬紮上,正在擦程罪的鞋子,頭也沒抬的答:“有你在就行。”
有程罪在,在哪裡生活他都能適應。
把她的鞋子放好,周匪說:“我給你編個竹蜻蜓啊?”
竹蜻蜓?
“你還記得怎麼編?”程罪趴在枕頭上,歪著腦袋跟他說話。
男人就坐在靠近炕沿附近,手裡的竹子被他一點點切開。
記得從前過生日的時候,小夥伴們都會編竹蜻蜓,然後在上面寫上生日願望,再從南山頂上放飛。
因為南山腳下就是那個灶王爺的小廟,他們希望灶王爺爺可以看到他們的願望。
沒多久,一隻竹蜻蜓就編好了。
周匪也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鄉村寫禮賬的那種黑色記號筆,“給你,寫願望吧。”
“我又沒過生日。”
“只要你寫,我就幫你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