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你丫的!”我閉著眼睛朝著前面呸呸呸地亂吐唾沫星子。
只要它不嫌寒磣,就隨便跟著我。
我一口唾沫就是一個釘,我唾沫星子就能把你給淹死!
呸呸呸!
“小滿。”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耳邊突然傳來我爺爺的聲音。
有些髒東西就是陰險狡詐,會偽裝成身邊人的聲音叫你名字,只要你答應一聲就完蛋了,那就得跟著這玩意兒走。
我才不會上當受騙呢!我要活到九十九!
我死死捂住耳朵假裝聽不見,嘴裡罵罵咧咧地說,“你叫你奶奶呢!再敢裝神弄鬼你看我削不削你就完了!我把你棺材板兒給掀了,把你骨頭架子給揚了!別以為我年紀小就怕你。”
“小滿。”
“再叫你奶奶名字,我把你嘴給縫上!”
“小滿。”
“把你黑白照片給摔稀碎,後腦勺都給你砸個窟窿!”
“賴小滿!”
嘿?這玩意兒還來勁了?
我鼓足一口氣,用盡渾身的力氣大聲說,“滾犢子!”
話音剛落我腦門上像是被火燙了一下似的,燙的我一哆嗦。
我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我爺爺站在我面前,他表情有些一言難盡的伸回了手。
“爺爺!真是你啊!”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指著供桌上那張黑白照片說,“它,它非要管我要它的腦袋,我咋知道它腦袋在哪兒啊?”
剛才我是被它給遮眼了,什麼腦袋跟皮球似的滾下棺材,什麼我力氣大到能掀桌子砸它,全都是假的。
原本被我折騰的一片狼藉的院子,此時此刻正原封不動,該是啥樣還是啥樣。
我腦門上那股火辣辣的燙感已經消失不見,是我爺爺剛才咬破自己指尖在我腦門上點了一下。
“咋地?孩兒啊,你說啥?”李秀曼蹭的走過來,“你說誰管你要腦袋?”
“你,你弟弟管我要腦袋!”
“媽呀!”她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被她男人眼疾手快給扶住,緩了兩秒她又反應過來了。
她死死拉住我的手又心驚膽戰的問,“你,你看見了?看見……他了?”
“我看見他腦袋被碾得稀碎從棺材掉地上了。”
我看見啥就說啥,現在我爺爺在這兒,我就沒那麼害怕了。
“賴叔!賴叔我弟弟肯定走的不甘心!”李秀曼說,“我爸媽年紀大了受不住這刺激啊,過兩天就該下葬了,你能不能想辦法讓他願意走?”
李家老二李秀麗也說,“是啊,我估計棺材裡面咚咚的也不是鬧耗子,就是他走的不甘心,在裡面作妖呢。”
還好那老兩口在屋子裡待著沒出來,要是站在院子裡聽見這動靜,不得把眼睛給哭瞎。
家裡唯一的兒子出車禍死了還不算,現在還死不瞑目,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大姐夫擱旁邊小聲說,“這是橫死,咱弟肯定走的不安生。賴叔,你看你能不能解決一下這事兒?我聽說橫死的人都橫,他要是不甘心,把我們給帶走可咋整?”
李秀曼狠狠瞪他一眼,“說啥呢你!不吉利的話少說!”
:()第一女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