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水布是我們村家家戶戶都有的,那時候這東西作用很大。
下雨的時候可以蓋住曬在院子裡的苞米穀子,房頂漏雨來不及修繕的時候可以直接用磚頭壓住防屋頂漏水。
但現在沒有下雨,我爺爺用防水布幹啥我一時間還整不明白。
老姨夫眼看走不成了,索性直接放平了心態,他還問一句,“鋪防水布幹啥啊?”
“防潮。”
他跟剛子都是這家的女婿,自然知道這些東西都在哪兒,倆人直接去了放雜物的偏房裡一通翻找。
趁著院子裡沒人的工夫,我小聲跟我爺爺說了剛才發生的恐怖事兒。
畢竟剛才老姨夫的腦瓜子都啪嗒掉地上了,我猜棺材裡的人怨氣應該很大,大白天的就能做到遮活人的眼睛。
我爺爺著急的將我上下打量了一個遍,“小滿,你沒事吧?”
“我沒事。”
想到剛才我把它轟走了,心裡還有些小小的得意,“爺爺,剛才我朝著它一指,還沒念咒語呢,它就被我轟棺材板兒上了!”
我爺爺大概沒想到我小小年紀還有這能耐,眼中飛快的劃過一絲驚訝。
“你在馬道長給你的那些書上面學的?”
我連連點頭,伸出手指頭給我爺爺看,“就是手指頭掰得有點疼,都掰紅了。”
我爺爺看起來有點高興,咱也不知道他在高興個啥勁兒呢。
“好孩子,等回家了,爺爺給你燉排骨湯喝。”
轟那玩意兒還有這獎勵?早知道我多轟幾回了。
剛子和老姨夫圍著棺材四周,鋪上了一層厚厚實實的藍白條防水布。
我爺爺說,“棺材下面也鋪上。”
我們這邊有講究,擺好了靈堂之後,棺材是不讓落地的,被兩個長長的板凳一前一後架起來,為的就是不讓棺材落地。
按理說靈堂都早就已經搭好了,不管風霜多大,棺材底下的地上都不會潮乎乎的。
但是當他們打算往棺材底下鋪防水布的時候,卻發現棺材下面的地上爬滿了溼滑的青苔蘚,用手一摸就會摸到一層水汽。
“賴叔!這是咋回事啊?”剛子噌的站起來,“這裡怎麼受潮了?按理說這地方不會長苔蘚啊?昨天晚上放棺材的時候還沒事兒呢。”
老姨夫也摸了一手黏,估計是覺得埋汰,他利索的退到院子裡,轉身就回屋裡洗手。
我爺爺蹲下來,伸手捏了一把棺材下面的苔蘚,用手指頭搓了搓,放在鼻尖下聞了聞,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他幾乎是瞬間躺了下去,伸手一寸一寸的在棺材底下面摸索。
我也趕緊跟著趴下去,朝著棺材底兒一通亂看,“爺,你看啥呢?”
這棺材下面真是老埋汰了,密密麻麻的青苔蘚散發著濃烈的腥味兒,這味道就跟逢年過節殺豬宰雞那味道差不多。
我捂著鼻子好懸沒有吐出來。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爺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從地上拽起來,飛快的撤出靈堂。
他剛才摸棺材底,手上面還全是黑色的血,十分嚴肅的跟剛子說,“屍體要儘快火化。”
:()第一女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