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夜晚的海上,肉眼能看到這個影子,只說明一件事。
這來歷不明的東西,實際上,已經跟他們的船離得很近了。
夜晚的海洋,並不像他們夕陽下登船時那般溫柔,此刻,隨著夜色轉深,風浪也是愈發洶湧。
方才浪頭還只是拍在船舷,這一會,已經漸漸能夠觸及甲板。
船員們愈發騷動起來,幾番爭執之後,從中走出一個人,朝著解雨辰那邊走了過來。
自出發到上船始終沒什麼精神的呉邪,此刻面對突發情況,也是不由緊張幾分。
左右看看,他下意識往比較能給自己安心感的青年身側走了幾步。
半心半意地聽著他們商討是否更改路線的事情,忽然,張從宣感覺手臂被輕輕撞了一下。
是黑瞎子。
“看來有人比我們知道多些。”推了下墨鏡,他望著外國考察公司的那一堆,沒有刻意壓制聲音。
這話解雨辰也聽到了。
實際上,他也一直有在關注那些中道合流的臨時同伴。
此時一經提醒,立刻便反應過來,注意到那群人的反應,比起其他人對未知的茫然,更像是對於某種猜測的恐懼爭辯。
作為這一行的實際主導人,他想了想,就往前走出幾步。
站在對方那一圈人的邊界處,禮貌地開口喊了聲人。
“阿寧小姐。”
一個打扮簡練、身形窈窕的年輕女人聞聲撥開人群,站到了最前面,面帶微笑:“解先生,有事找我?”
一看到她,張從宣情不自禁就想到小張哥剛剛乾的好事,不由抬手扶了下額。
他是不是得誇一聲,自家店員手藝真是不錯,僅憑一面居然就能做出對應的人皮面具?
也不知道小張哥怎麼想的,能讓他接近到足以背刺的距離,當然是已經認出來了啊。
要是隨便一個陌生女人都能近得了身,自己怕是投胎都趕不上送死的速度吧。
另一邊,主動出面的解雨辰,同樣朝她笑了笑,開口的語氣,卻是客氣中帶著幾分強勢。
“阿寧小姐,現在大家都很緊張,不知道要面對什麼。畢竟現在都在一條船上,要是你們有什麼特殊的發現,不妨分享出來如何?”
被稱作阿寧的女人,聞聲愣了下。
察覺到隨著聲音落地,從四面彙集而來的視線,她稍作思考,突然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不愧是解當家,心細如髮,不錯,我們的確有一些猜測,但不保證準確。”
她從身後一人手裡拿來了張照片,婀娜的身影緩緩上前,走到了解雨辰近前,開口前,先憑空點了點那愈發接近的黑影。
“那艘船,我們同事覺得之前曾經見過,可能是我們公司之前丟失的一艘探險考察船,”說著,阿寧朝他揮了下手裡的照片,“但是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他也不能確定真假。”
解雨辰接過照片,仔細打量。
黑瞎子很不見外地自行走過去,只伸頭看了一眼,便笑了出聲:“喲,你們還真是來認領失物的啊。”
解雨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別賣關子。
“外形是其次,”黑瞎子怎麼能不給金主面子,當即開口解釋道,“就我看到的,船上塗刷的編號是一致的,這種東西一般不會重複。”
聽他說“看到的”,解雨辰和阿寧都沒什麼反應。
反倒是不遠處的船員們,看著他臉上的墨鏡,再看看那遠處即使再次靠近、依舊黑漆漆模糊一團根本分不清編號塗在哪的船影,忍不住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一個浪頭挾著風勢狠狠拍在了船側。
要是小號,現在怕是都得開高階心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