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口。
蘇璽提著保溫盒走了來。
見謝棲遲坐在病房門口,他先看了一眼病房裡,隨後走向謝棲遲。
陸宴立刻伸手阻攔:
“大清早的,不宜動手。”
蘇璽把保溫盒放在椅子上,然後推開陸宴,緊挨著謝棲遲坐下。
“聊聊?”
“聊聊。”
蘇璽先開的口。
謝棲遲附和。
隨後兩人默契十足的仰頭看向陸宴。
“你還不走?”
“你先去忙。”
這兩句話幾乎是同時說出口的。
陸宴微微錯愕,很快反問道:
“你們倆?不打了吧?”
蘇璽點頭:
“你放心,我怕吵著清墨睡覺,會盡力忍一忍。”
這倒是的。
陸宴一步三回頭說自己先去吃個早餐,萬般不放心,卻還是進了電梯下了樓。
蘇璽和謝棲遲並排坐著。
“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
坐了好幾分鐘後,蘇璽才擠出一句。
謝棲遲立刻轉頭看向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璽低了低頭,苦笑道:
“認識清墨的朋友們都說,她是個公主,她很愛美,為了學會穿高跟鞋,她可以忍受腳上磨起的九個水泡,每一個看著都觸目驚心,但她依然笑的很開心。”
謝棲遲靜靜聽著。
蘇璽深吸口氣:
“被高跟鞋磨破的地方,是可以形成肌肉記憶的,只要穿的足夠多足夠久,那塊肌肉就會反覆磨破後形成老繭,老繭是不知道疼的,就像現在的她,明知道你是一雙會磨破她腳的高跟鞋,但她仍然願意忍受疼痛和你在一起。”
蘇璽看向他:
“好不容易有了老繭,又是她自己心之所選,所以與其讓她重新去尋找一雙合適的高跟鞋,不如在你這兒將就將就。”
將就。
這兩個字很扎心。
謝棲遲大抵聽懂了:
“這就是你今天不再對我大打出手的原因吧,昨天是為了作為孃家人,替清墨出口氣,今天仍然是作為孃家人,希望我能善待她?”
蘇璽點頭:
“從她嫁給你的那天起,我每天都在擔心你傷害她,但我離她再近又怎樣,你在她心裡捅的那些刀子,我一個連她心都進不去的人,又怎麼能替她遮擋呢?”
就像許多的丈母孃都會拼了命的對女婿好一樣。
不過是希望女婿能看在她對他這麼好的份上,能夠善待自己的女兒罷了。
謝棲遲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看出來了,你比他愛的更深。”
跟情敵坐在一起的感覺,並不好。
但謝棲遲還是笑道:
“別放棄,如果你真的這麼愛她的話,即便是裡面那個男人,也不一定會一輩子對清墨好,我們每個人都無法約束他人,只能儘可能的管住自己。”
“沒有人能給她你想給她的那種幸福,除非你親自上陣。”
謝棲遲一直以為,傅雲深算是首選。
但昨天挨的那一頓揍,卻讓他重新審視了蘇璽。
無言的愛,最深沉。
蘇璽也被他給震驚到了: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要跟她離婚?”
謝棲遲笑了笑:
“你一直在等這一天吧?”
蘇璽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
“別逼我揍你,我從未等過這一天,相反,我等另一個結局。”
謝棲遲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