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提速了,兄弟們停下了腳步,我坐到對面的座位上回望,漸行漸遠的一瞬間,我趴在桌板上嚎啕大哭,本就自尊心強的我,感受著車廂裡寥寥無幾的人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但此刻,已經無關緊要!
我爸站在車廂的交接處,一直沒有說話,可能在想為什麼希望我去部隊呢?為什麼鼓勵我去部隊呢?也許當後來的某一天,當我沒有像我在部隊的堂哥一樣衣錦還鄉,他就已經後悔讓我去那個遺憾的地方吧。
我還在哭泣,只不過沒有剛才的音量,也沒有剛才的力氣了,媽媽一直在給我遞著紙巾,默不作聲,當我抬起頭,同樣看到了一雙紅腫的眼睛,我有點後悔剛才的失態,並不想讓我媽看到我這個樣子,要知道,在家的時候,我曾一度是老媽的保護傘。
老媽在我耳邊問了一句很熟悉的話,聲音很小,可能是閉著眼睛的緣故,聲音很清晰,但我確定,我爸是聽不見的。“兒子,你真的想去部隊麼?如果你不想去,我們到市,就不去報到了。”
(我的戶口在入伍之前從hlj省遷移到吉林省,所以屬於在吉林省入伍的新兵)
聽到問題的幾秒鐘,我在開口想要說話的間隙,心裡想了無數個理由來回答我媽的問題,“媽,我就是離開朋友了,有點不習慣,這跟我去部隊沒什麼關係的,一會兒就好了,您渴了吧,給您喝點水”。很自然的擰開瓶蓋,遞過去……我可以確定的說,這是幾秒鐘的時間裡,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回答,我無法猶豫,如果我可以猶豫,早就在一個月之前,我媽第一次問我的時候,我就猶豫了,幾年以後,我真的想回到我媽第一次問我的時候……
拿出手機(一個07年買的三星的小電話,彩屏的,只能發簡訊和打電話,在不就玩個貪吃蛇,現在好多年齡小的人都沒見過的),沒有未接,全部都是未讀簡訊息,具體簡訊內容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大概有幾百條,有兄弟們煽情的,有家人告訴我注意身體的,有女同學說點平時說不出口的……當然發簡訊最多的,還是我臨去部隊前交的一個女朋友,徐漫雪的。
大概的內容就是:“陶薪,我會等著你的,你要隨時跟我聯絡,再有就是問我到哪裡了,餓不餓?”終究是一些關心的話,給每個人回覆完簡訊以後,最後一個發給徐漫雪,簡訊很快回復,秒回的內容也盡是對我的不捨和關心,我想給她打電話,但是理智告訴我不能打,我怕我會產生習慣和依賴,畢竟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已經在另一輛“封閉”的列車上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晚上發簡訊儼然成為了習慣,當然發簡訊不僅僅是像現在這樣,只跟徐漫雪一個人,還能想起來名字的,有幾個吧,都是知道了我要提前離開學校去參軍,每天跟我聯絡的,當時的我,似乎享受著這種被在乎的感覺。
:()軍旅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