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上,何況這個侍郎遼東立下大功,誰有異議?。
這事當然要走朝堂程式,但校哥兒自己也要面一面才放心。
“朕已準了李尚書告老還鄉,畢卿家立下大功,正是承接戶部的不二人選”
皇帝說話如此簡淺,叫畢懋良一愣,接受還是拒絕,都不合適。
“朕還有個想法,尋一個緊要地方,讓畢卿去做個軍政一體的總督”
“敢問陛下,意在何處?”
“京津,當設一名總督。此次泰西船來,提醒了朕,津門乃北京城之海上門戶,怎能毫不設防。再者,南北流通全靠運河,天津衛正是咽喉樞紐。京津總督,意在打通路、海、河運關節,叫南北通暢,同時衛保京都”
畢懋良思索一番,眼神一亮
“陛下之意,當大開海運以代河運?”
“依畢卿之見?”
“此戰臣在遼東排程物資,方知海運之利十倍於陸、河。但海運亦有風浪傾覆、海寇劫掠之危。況且運河溝通南北,數百年國策也,多少城鎮繁華,皆依託運河,數百萬人生計,皆依靠河運。若改於一時,必招動盪,當做百十年謀劃,不可操切啊。”
這話在理,這時代的運河,如那個時代的高鐵,形成了一條火熱經濟帶,杭州、揚州、淮安、臨清、滄州、通州,這一帶的gdp難道大明不要了嗎?況且運河是否和後世的南水北調有關,校哥兒還未研究呢,應為此設立專題課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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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皇帝陷入沉思,畢懋良輕輕提醒
“陛下言,緊要的總督,老臣還當是鹽政總督呢”
“咦?”
“臣曾任政福建,管屯鹽道事,只是執法稍嚴,鹽稅既有大增,若兩京十三道皆如此,朝廷歲入可增數十乃至百萬”
“若是徹查鹽政,徹底改革呢?”
“鹽政亦是百年陳弊,改之何難也,亦當是長久籌劃。若能以五年或十年為期,鼎新鹽政,朝堂收支,當大為改觀。”
“哈哈,扭轉朝堂收支,不應當叫朕開內帑嗎?”
校哥兒笑了,畢懋良也笑了。
“陛下在遼東廣開皇莊,庇佑貧民,叫老臣眼界大開,授人以漁,好過開內帑百倍。再者,內帑總有限度,臣子們與陛下要謹慎用之”
這是在點我呢,工坊皇莊的錢,都是偷偷挪用的內帑。校哥兒面不改色,至少人家提出了財政解決方案,比一味跟皇帝伸手要錢的,好太多了!
“朕聽聞,前宋富庶,遠超大明,乃是商稅收取得當的緣故,畢卿怎看?”
畢懋良聞言一震,久久思索
“輕商稅,大明國策也。若改之,恐怕恐怕全天下皆言,陛下在與民爭利啊”
他思考了好久,才咬牙說出這“全天下”,校哥兒懂,比起鹽政,他更不敢觸碰這整個階層的蛋糕。
“如此,卿家更願執掌戶部,或去做個總督?”
“身在朝堂,一葉障目。到了遼東,臣方知不足,不敢貪功。論統籌革新,去腐除弊,臣不如熊延弼。論佈局謀劃,臨機決斷,臣甚至不如洪承疇。即便在戶部,李長庚膽略勝我,畢自嚴理財勝我。吾三人,已在陛下眼中久矣,全憑陛下決斷,臣只當勤懇用事,並無他言。”
“今日一見,朕知卿,卿也知朕。且憑眼光胸懷,這戶部尚書,畢卿當得。鹽政革新,勢在必行,卿當與李長庚隱秘謀劃,早做備案;這京津一體,海、陸、河並行,卿家可交予畢自嚴,朕意,叫他兼任天津巡撫。如此,大明財計,朕託付予畢卿家了”
畢懋良走後,校哥兒緊揉眉心,這大明財政,實在難,不過至少有了些方向。
抬眼一看,送客回來的魏朝,跪在地上,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