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姆斯特丹逐漸沉沒的那幾年,多個北歐國家聯合建立了環丹麥生態潮汐大堤,其中參照西班牙在直布羅陀海峽的經驗,波羅的海也成為繼紅海、地中海之後的巨型鹹水湖。
人們當然知道這種做法對海洋環境可能造成難以預見的影響,不過為了存留數百個沿海城市、數百萬平方公里陸地以及千萬民眾生計,這也是當前工程技術能做到的唯一辦法。
芬蘭西岸也有很多類似堤壩,當然,該專案規模更小,年代也更早,目的僅為保護此處成批連片的航天發射場。
新圖爾庫基地,永凍層上的巨型火箭橇列陣壯觀而宏大,儘管它們如今很少輕易啟用,但這些直指天穹的設施連年都在加固地基,看樣子它們需要挪到更靠北的地方。
自從稜鏡聚變引擎問世,近地軌道很多大載荷運輸任務逐漸被火箭撬替代,搭載該引擎的單級入軌飛行器雖然造價昂貴,而從長遠來看,無論效率還是成本都遠超傳統化學火箭。
當年行星防衛總部選址芬蘭,自然也是為了利用此地的大規模發射條件,讓空天部隊能迅速集結反應,第一時間投入大氣層外開展任務。
昨晚的‘火星通訊’不僅點燃民眾對這顆失聯星球的極大興趣,更讓僅存不多的行星防衛部隊全部調動起來。哪怕這些年輕飛行員平時連訓練經費都捉襟見肘,他們依舊飽有隨時應戰的激情,這也解釋了為何在當年醜聞爆發後,這部分軍人寧願放棄鉅額遣散費仍不離開。
多艘運輸艇在火箭橇上積累了足夠速度,藍色尾焰穿透助推器的巨大煙塵,一輪輪小太陽從雪原上升起,他們必須在這種時刻展示出強大實力。
不過對於弗朗索瓦來說,此時的緊急軍演並不在於收買民心,很多和平主義者已經在大樓門口靜坐示威,友好相處的呼聲也在元宇宙愈發高漲。
但他必須冒著罵聲和壓力這麼做,除了正當啟動緊急預案之外,演習似乎還有著轉移視線的作用,畢竟‘信使號’的真實任務並不是多麼光彩,今早在繁星航天局的特別行動也有個別工程師逃竄,網路上的輿情最好在爆發前控制住。
另一方面,今天凌晨擷取到的那條‘求救’資訊更是不能被民眾知曉。它包含太多機密,即便給傑弗遜這種值得信賴的心腹也只敢斷章透露。
如果那個秘密流傳出去,就不只是全民恐慌這麼簡單了。
……
72小時前,安集躺在輪椅上,在孫女面前伸出手指朝向天空。
正如老人所說,‘人類始終沒有為進步做好準備。’
順著安集手指的方向,那顆毗鄰的紅色行星上,登陸艦剛剛離開赤道大平原,部隊的下一個目標是南極冰蓋。
弗朗索瓦花了十多年時間,才組織起這支四十多人的特別行動小隊,無論飛行經驗還是作戰能力都是絕對的精銳,除此之外,他們還必須守口如瓶,並且絕對服從命令。
早在信使號飛抵火星前,弗朗索瓦當然做過單名航天員飛掠試驗,這位軍人在起飛前就已經寫好遺書,畢竟此前幾十年來,地球放飛過去的任何探測器都無故失聯。
在他接近火星的過程中,飛船果然再次失聯。而令人驚奇的是,這位勇敢的軍人不僅成功飛抵火星捕獲軌道,甚至臨時改變航跡,在火星上空環繞長達九十多分鐘,拍攝掃描了大部分赤道地區實況,併成功帶回資料,這才給信使號的著陸計劃創造了條件。
原來火星並沒有發射什麼自衛武器,之前的失聯的衛星也仍然在軌執行,或許是他們建立了強大的訊號遮蔽系統,而非將其擊落。
這果真是一招好棋,火星方面即便真的沒有武器,這也會讓地球內部分歧加劇,不敢明目張膽設立專案,大規模派遣人員進行調查,這場博弈居然被弱勢的他們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