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瓊肯定知道些什麼,所以她才做了這一切。
而反異軍認同林瓊的想法,所以才到阿爾法星,協助希爾斯和林瓊。
但林瓊和反異軍到底知道了些什麼?
世界終會毀滅?本來就沒有永生的事物,毀滅是新的開始,是必然。
讓方見月在意的是那句“一切皆有代價”。
代價,即有所得,就有所失去。
那麼到底得到了什麼?
方見月第一個想法就是那所謂“神明的恩賜”,這個世界最大的詭異之處就是有異能,這東西確實強大,確實像是神才會擁有的東西。
那麼如果異能是得到的東西,什麼又是失去的東西?
失去什麼樣的東西會讓世界毀滅?
方見月想起那群類似異種的蟲子,它們從“星火”中誕生,順應希爾斯的願望,是所謂的“奇蹟”。
但這樣的“奇蹟”讓希爾斯感到害怕。
異能,異種,一字之差。前者讓人嚮往,是神的恩賜;後者讓人生畏,是災禍的象徵。
可現在看來,異種和異能存在某種關係,兩者密不可分。
方見月突然意識到,自己可以獲取人的異能,同樣也可以獲取異種的能力……
呵呵,果然這個世界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方見月心中冷笑。
現在想來,素枔說想尋找世界的真相也不是那麼無厘頭了。
只是,這個真相代表著什麼?是新生,亦或毀滅?
管它是新生還是毀滅。方見月冷漠地想。
她不過是個倒黴的穿越者,是世界的過客,是思鄉的旅人,這一切與她何干?
方見月低垂眼眸,面容是死水般的平靜,她摘下左手的手環,那是調查局配備的定位裝置,哪怕遠在阿爾法星也可以確定佩戴者的位置。
但也僅僅是位置而已。
方見月往身後輕輕一丟,手環劃出一道弧線,只聽一聲沉悶的聲響,是命運的喪鐘,亦是新生的鼓點。手環的銀色一閃而過,隨後瞬間湮滅在傾軋的石壁之內。
也不知道聯邦安全調查局會把她的撫卹金髮給誰?方見月輕蔑地笑了,她對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好感,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眷戀。
一個腐朽的機構,與聯邦政府是一丘之貉,不過是大毒瘤上的小毒瘤罷了。
方見月沒有分一點目光給那無關緊要的手環,擺脫調查局再容易不過,但她身上的麻煩可不是靠離開調查局就可以解決的。
沒了聯邦調查員的身份,方見月現在成了黑戶,不過她也得到了部分自由,而且今後她要接觸反異軍,方見月可不想還有一層身份束縛自己。
就在方見月思索之時,四人終於從礦區不起眼的角落處鑽了出來。
“呼……”方見月深呼吸一口,仰頭看天,算是得了個心理安慰。
黃沙遮天,飛沙走石,這空氣質量著實不敢恭維,但回到開闊的天地還是讓她心情稍微好了些。
最重要的是,她從地底回來了。
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再壓制了。方見月微微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巨大礦坑。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這個礦坑時的震撼,那是黃沙也無法遮掩的奇觀,是自然偉力與人工雕琢構成的奇景,如今,她也該為這道奇景再添把火了。
方見月淡然地抬手,黑色眼眸中是不悲不喜的平靜,她輕輕打了個響指,像是最不起眼的宣告,轉瞬就被淹沒在鼓動的風沙中。
但也是在此刻,大地震顫,巨石嗡鳴,似有雄獅甦醒,恍若巨龍復甦,怒火中燒地橫衝直撞,像是試圖衝破大地的束縛,大肆向天地宣告它的存在,宣揚它的新生。
狂風怒號,天昏地暗,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