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和後來的塑膠布給蓋好了,而自己卻淋得透溼,也要讓在田間地頭搭的窩棚裡躲雨的爺爺吃上熱乎的飯菜。
後來,爺爺的哥哥,即魏小佑的大爺爺,被國民黨政府給抓了丁,去了將近200公里外的棗莊煤礦去挖煤,家裡只剩下了爺爺、奶奶和還未成年的魏小佑的大爺,另外再有就是魏小佑的老爺爺和老奶奶。
魏小佑的爺爺奶奶老兩口還是一如既往的做著一個農民該做的本分,日日年年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從土裡刨食,養活一家老幼。甚至每逢饑荒之年,一家老小常常是斷糧斷炊,用榆樹皮,亦或是觀音土,勉強活下去。
好在後來,共產黨陳老總的隊伍的出現,讓本就有點文化或者說是識文斷字的爺爺得到了用武之地,沙土集戰役和鄆城戰役,爺爺都參加過,並得到了部隊的表彰,就連奶奶也因為帶領全村婦孺為隊伍做軍服、被褥、鞋帽、傷員用的繃帶,受到了部隊的嘉獎。包括奶奶的名字王金標,都是駐在魏王莊村的部隊領導的文書(爺爺說是一個參謀,奶奶聽別人都叫他文書)給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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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魏小佑的老家魏王莊村距離前線戰場中心點沙土集不足5公里,妥妥的前線前沿,奶奶說爺爺帶領的支前隊,就兩個任務,一是任務負責給前線送彈藥補給,二是把犧牲的八路軍戰士、受傷的傷員從前線拉回來,安置在設在村裡的後方戰地醫院,而醫院的手術檯就在魏小佑老家的祖屋祠堂的香案上,本來香案很高,被爺爺按照醫院領導的要求,把香案的四條腿給鋸短了。
每每講起那個時候的場景,奶奶都會雙手合十向上拜拜,說是保佑那些沒有救過來的八路軍的小戰士能投胎個好人家。
奶奶說,那些被爺爺的支前隊給拉回來的受傷的八路軍戰士,真是慘不忍睹的,斷胳膊、斷腿的,缺了胳膊、缺了腿的,一隻眼睛或者兩隻眼睛炸瞎了的……那些戰士疼痛的喊叫或者呻吟讓人揪心,村裡在現場幫忙的人,沒有一個不心疼的跟著哭的。而那些犧牲了的小戰士,更是讓人終生難忘,有的還全活點,有的給炮彈炸的僅剩半拉身子,半拉腦袋,更有的僅僅只剩下了一隻手或者胳膊或者腿,整個就像從鍋底下的炭火裡扒出來的一樣,黢黑黢黑的,那些可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即便是年齡大一點的也就二十幾歲。
奶奶說,村西原來的土地廟後面,埋的都是那些犧牲了的戰士,每每逢年過節,村裡的老人都會自覺的去那兒燒點紙錢和香火,並說不能讓這些為咱們莊稼人犧牲的戰士,在陰間吃不上穿不上的,更不能忘了這些好人。再後來,隨著改革開放和國家政策的變化,那些墳地裡埋的犧牲了的戰士,都給遷到鄆城縣烈士陵園裡去了。
隨著奶奶的決定,爺爺便從縣醫院辦理了出院,回到了魏王莊村的家裡養著,說白了就是等著嚥氣。
也可能是迴光返照,也可能是因為回到家裡的原因,本來氣若游絲,奄奄一息的爺爺在回到家的兩天後,有了明顯的好轉,知道要吃的,也和守著他的家人清醒的嘮點家常。但魏小佑的大爺、二大爺、四叔、六叔卻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用奶奶的話說“恁爹這是在安排後事呢。”所以,也就在後來的幾天裡,大家都佯裝沒事一樣,平日裡照常在爺爺的床前露個臉,便去各幹各的活了,只留下魏小佑的大娘、二大娘、四嬸子、六嬸子陪著奶奶做一些針線活,後來,再就是魏小佑的娘也從淄博趕回了老家,並住在爺爺奶奶家,到了晚上的時候,就剩魏小佑的母親陪著奶奶守著爺爺。
所以,看到母親凌晨四點鐘打來電話,魏小佑就覺得肯定是爺爺狀況不太好了。於是,就趕緊接起電話。
“兒子,是娘吵醒了你吧!”接起母親的電話還沒等魏小佑說話,母親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沒事,媽,是不是我爺爺?”魏